HIV疫苗会研制成功吗？

Ed Yong, BBC

HIV疫苗研制十分困难，其根源在于我们对HIV病毒知之甚少。

最近的30年，人们一直生活在HIV的阴影下。在上世纪80年代早期出现了一种症状奇特的疾病AIDS，对该病的研究发现了致病原HIV病毒。在1984年4月23日，美国健康与人权服务部部长玛格丽特.赫克勒向世界宣布，科学家们已经发现了AIDS可能的病原体。这一点她是正确的。她还表示疫苗有希望“在大约两年的时间内研制成功。”这一点她错了。

对HIV的研究已历时28年，能够保护人们免受HIV感染的疫苗仍未研制成功。而这28年间，大约有2500万人死于HIV相关的疾病。要了解疫苗研制的困难性，你就必须了解HIV。HIV不是一个普通的病毒。科学家们对HIV总是又敬畏又沮丧。

该病毒所有已知病毒中变化性最高的。它的变异速度如此之快，以致人们在感染HIV后数月，体内的HIV即可变异成数百万种不同的HIV病毒。这正是难以研制针对性疫苗的原因。美国国家过敏与感染疾病研究所(NIAID)疫苗研究中心负责人加利.拿波尔说，“几乎所有的疫苗都只能靶向病毒群的一小部分。”

疫苗能够使人体的免疫系统识别病毒的特定部分，产生大量对应的抗体寻找并消灭入侵的病毒。对于HIV，最常用的靶点是gp120，它是HIV病毒表面的一种蛋白。可以协助HIV病毒吸附到人体细胞上。但gp120的形状不停地发生改变，因而难以识别。而且每3个gp120蛋白常形成1个簇，簇外有大量糖分子包裹。这使得人体的免疫系统难以发现gp120蛋白。

最重要的是，HIV靶向免疫细胞，而后者正是机体杀灭病原的工具。而且HIV可通过将病毒DNA转入人体细胞基因组内潜伏感染数年。潜伏感染者则变成了病毒的长期宿主。

所以，如果把HIV疫苗比作大炮，请设想大炮的目标是有坚固防御层且不停移动的。更要命的是，目标还能把炮弹吃掉。

目前看来，也许HIV疫苗是不可能研制成功的。任何其他微生物感染，都有自然痊愈的病例。NIAID的首席免疫学家东尼.福西说“自然就是最好的实验，它告诉你各种可能性。”HIV也许是个例外，“让人伤心的事实是，虽然有3000万HIV病毒感染者，没有一位患者能够完全清除体内的病毒。”虽然有些感染者的遗传体质可以控制病毒不繁殖，却不能清除病毒。

考虑到上述因素，HIV疫苗的研究可以说是“无尽失望的折磨”。迄今只有3种可能有效的疫苗进入临床试验阶段。Vaxgen公司的AIDSVAX疫苗针对gp120蛋白的两个片段，已被证明无效。Merck公司的v520疫苗即为重组有3个HIV基因的冷病毒，其临床效果更差。v520宣告失败。其临床试验被迫提前终止因为注射该疫苗的人群HIV感染率较安慰剂组更高。其原因不明。

2009年出现了一丝成功的希望。泰国进行了一项纳入超过16000人的临床试验对一种新疫苗进行检测，该疫苗是两种疫苗的结合，一是含有3个HIV基因的鸟病毒，靶向于人体免疫系统，另一是AIDSVAX疫苗的变体，在联合疫苗中起到促进剂作用。因为两种疫苗各自的临床试验都告失败，当时舆论普遍认为这项试验只是时间和金钱的浪费。出乎人们意料的是，新疫苗可以降低31%的感染机率-该结果有统计学上的显著性意义。但若要临床应用，其有效性偏低。(作为对比，麻疹和脊髓灰质炎疫苗的有效性在95%左右。)

部分科学家对试验结果表示怀疑。他们提出该疫苗的保护性是短期的，而且仅对感染低危人群有效。其他科学家则对该疫苗报以希望，认为原则上疫苗是可行的。无论如何，该试验的结果并不具确定意义。因为疫苗并不能减少已感染患者体内的病毒水平。科学家们仍在研究该疫苗是否真的有效。

虽然已有的临床验的结果不佳，科学家们仍充满信心。来自国际艾滋病疫苗行动组织[S4] 的韦恩.科夫认为，自泰国试验之后，“科学界对AIDS研究信心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