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有时是可怕的,但有时候却又是幸福的,或者说当某种习惯已经成为自己驱散郁结的唯一方式时,就分不清是自己刻意,还是无意了。当兵一年半多,我已经习惯忘却那些不幸,而渐渐地习惯于甲板,习惯于舷窗,习惯于水密门的开法,习惯于住舱窄窄吊床里的梦乡。
“是那个跟咱们舰出过海的那个学员牌吧,不是有一次还借书给你,书里还‘丛彬启’的那位吗。”
我也想起上次在礼堂前的篮球场看完大可他们打球,回来的路上丁宁借给我板报图集,书里面夹着他的那封信被大可发现,我掩饰说是丁宁出海时给我们拍的照片。
“对,就是他。”
“学员牌对你不错啊,挺够意思的。”
我有点担心大可会不会怀疑和我与丁宁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听着他的语气似乎是并没有将我与丁宁与那方面想。
“你说他会不会看你手机啊?”余大可似乎是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似的,问我。
“不会这么无聊吧。”想起刚刚丁宁交给我手机那种有些调皮的笑容,我的心底也不肯定。
“难说,看了就惨啦,支队的政治机关,拿咱们当什么不安全的重点人那就惨了。”大可看来对以前在舰上的时候搞的安全形势教育的还有印象。
“靠,什么叫重点人啊,咱们又没做什么违纪的事。”
“但愿吧。不说这个了。周末如果没事到我们这边来找我吧,我带你爬山去看灯塔。”
“行,到时候短信吧。”听到他的手机挂了之后的嘟嘟声,我才将手机放回兜里。
因为大可说的周末,心情就突然地明亮起来。
生活似乎就是这样,总有一个一个不同的邀约让人期待,或是在期待中等来了失望与悲伤,或是在期待中迎接着幸福与满足。
50
从外面的平坡走回到活动中心的临时办公室,大家好像都已经熟识了。
因为纪干事没在,都是战士,所以都比较随意。
“丛彬,大家这都自我介绍完了,就剩你了。”那个叫解伟的战士招呼我说。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我。
“我叫丛彬,**舰,枪炮部门的。”我的话本来就不多,这个场合好像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简短地自我介绍后,就停住了。
“这就完了?”站在我对面的解伟很夸张地表情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得,这又是一简约派。”解伟调侃地说,看得出来他是将有些冷场的感觉恢复到我进来之前的热烈状。“听纪干事说过丛彬当兵之前学音乐的,他是简约派可以理解,伟大的音乐家一般很少用语言来表达他要想表达的。”
我笑了笑,在解伟附近的空椅子上坐下来。
坐在门边的两个女兵当中,其实有一个正看着我,和我的眼神相遇之后,赶忙躲开。
“我们都没参加过支队晚会的,你们有经验的多教教我们啊。”那位女兵说。
“嗨,谁有经验啊,大家都是头一回。”解伟接着女兵的话说。
从头到尾,我发现那个也是从舰上抽上来的展小阳和我一样,一直也没怎么说话。估计解伟刚才说的又一位简约派可能是指他吧。
一直到纪干事重新出现的时候,大家胡天海地地神侃才告一段落。
“刚才大家都聊啥呢?”纪干事问。
“神侃呗,啥都聊。”活动中心一位和纪干事比较熟的战士回答说。
“那继续啊,大家千万别拿我当回事哈,咱们以后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在这种状态下进行的。大家要交流,才会有好创意,好点子。咱们的这台晚会成不成功,全在于咱们这几个人侃的成果了。”纪干事确实有点文化院校毕业的军官那种随意,没什么架子,说话里透着真诚,而且他确实也有那种组织讨论的能力,他一来,就把大家的话题往晚会上靠了。从讨论晚会形式开始,到具体节目,一口气说了很多他的想法,一开始说到这些,大家还都不好意思发表意见,但在纪干事的煽动下,解伟,包括刚才没怎么说话的展小阳他们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纪干事也会转过头问我的看法,我觉得自己似乎跟不上他们的思维一样,或者说我真的不善于表达吧,仍然没怎么说话。
感到自己好像端坐于热闹之外,不过内心却是愉快的。
51
纪干事交给我两项任务,一项是写两首曲子,一首独唱,一首小合唱。另外一项是给各舰报上来的节目从音乐上提点意见。
两首歌,歌词是丁宁已经写好了的,让我谱曲。
那首用来独唱的歌词,当时觉得读了第一遍就挺喜欢,很有点那种战士想家的意境,让我想到了码头,尤其是在海上,在夜晚,一个人值更时对着夜空和海面的感觉。
可能因为后来谱曲的缘故,这首词到现在还能记得。
静静的夜晚
静静的军港
静静的月光洒在海面上
年轻的水兵,用目光问月光
月光你是否也照在
照在娘身上
娘啊,此时可歇下
是否还在忙
忙里忙外春秋冬夏
娘的身体还好吗
儿想娘,仰望月光想家乡
娘想儿,字字家书报平安
支队领导晚会初审,说这歌旋律和意境都不错,但缺少一点积极向上的东西,又让加了个第二段,歌词大致意义由月光延伸到阳光,把月光比作母亲,把阳光比作党,第二段的歌词就记不大清了。当时对领导的这种做法觉得挺不理解,不过现在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了,在部队,这类升华也是宣传工作需要吧。
拿到歌词的时候,我的脑子中就浮起一个旋律,等到把这些音符从脑海中记录下来,哼唱几遍的时候,开始有点担心大学两年那么点作曲基础会不会让纪干事笑话。不过当我写的这段旋律从纪干事的二胡上缓缓流出,丁宁拿着他的歌词轻轻哼唱的时候,一下子就有一种成就感。那应该是除自己以前在学校的作曲练习之外,正式被演唱、有填词的第一首曲子。纪干事也很满意,说等演出结束之后,去录音棚做一个小样,可以推荐到上级去参加全军基层文艺创作的评奖了。
经过几天筹划和创作,晚会进入初排阶段。
大家集中在礼堂,除了我们集中抽调的几个,各个舰上的节目也都陆续过来接受我们这些所谓准专业的“导演组”的第一次审查。
那时候我才第一次发现部队里确实人才济济,都是些十八九岁的年青人,但他们的才艺丝毫不亚于那些高校学生团体的精英们,而且都乐于表现自己,至少表演节目的这些战士们是这样。
到现在印象都还特别深的就是**舰的四个战士,他们报的节目是街舞。舞上音乐响起来的时候,他们就进入感觉,一招一式,极为帅气,像是接受过专业训练似的。这个节目后来接受了纪干事的改造,主要是加进去了一些舰上的训练生活元素,要求他们正式演出时着装统一为海洋迷彩。事实证明这个活力与纪干事的改造的兵味相融合的节目在演出中极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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