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纪实：遇见城管的那些日子(21)

闫文楠到了嘴边的话就这样被宋亮生生给憋了下去。看样子这下必须得跑一趟了。“还不快去？”宋亮挤眉弄眼地对闫文楠奸笑。闫文楠咬着牙，接过钱就跑下了楼。心里还抱怨着刚刚明明才跑过这段楼梯，为什么没上来之前他不嚷嚷自己没吃饭，那会儿从超市买了带上来不就行了，还非得自己多跑这一趟。

从超市买东西回来，家里门没关，宋亮站在门口正等着。“这么慢，水都开了。”宋亮说着拿过了闫文楠怀里揣着的两包泡面直接就去了厨房。闫文楠也懒得管，乐得清闲一勺勺吃着自己用剩下的五块钱买的冰欺凌。进客厅坐着，闫文楠自顾自地吃冰激凌。没一会儿，宋亮端着一大碗下好的面出来了，坐在闫文楠对面。闫文楠正捧着冰激凌吃得开心。“剩的钱就买这个这个了？大晚上的不嫌凉吗，不怕肚子疼？”宋亮看着闫文楠一脸陶醉地吃相问了一句，然后低头吃起了面。闫文楠嘴里含着冰激凌，支支吾吾地说着：“不凉，挺爽！”

这样坐着，闫文楠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自觉地落在了宋亮的身上。他仍然裸露着上身，低头吃面吃得很认真，发出的声响让谁听了都知道吃得很香。短短的寸头，额头有几滴汗珠。闫文楠不知不觉地就停住了手中的勺子，没有再吃冰激凌，而是看宋亮吃饭的样子看得出神。

这就是自己默默喜欢上的那个人了，他此刻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光着上身吃自己买回来的泡面。闫文楠恍惚地觉得这难道就是，爱上了？心里一闪而过有一种奇怪的暖暖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幸福？闫文楠显然是被内心的想法和感觉惊住了，坐在那里像是石化了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宋亮吃面。

在吃面低头抬头的间隙，宋亮发现了闫文楠奇怪的目光，没有抬头，宋亮直接就说了一句：“我吃面的时候就是这动静，我可不会吃饭不发出声音那一套。”闫文楠没有理会，也没有动，仍然愣愣地看着宋亮，眼前正吃面的宋亮此刻倒像是一幅图画，闫文楠完全是一种去欣赏的态度，并且怀着一种爱慕的心情，没有理会宋亮说了什么，两只眼睛仍然盯着宋亮。宋亮以为自己说了这些，闫文楠就应该把目光收起来，可是抬头看闫文楠的时候，才发现他仍然看着自己。宋亮不想理会，低头继续吃面，再抬起头，却又看见了闫文楠呆滞的目光。

两个人四目相对，宋亮手里还握着筷子，闫文楠两只手捧着冰激凌。

这样的对视，让闫文楠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但是目光并没有因此而转移，反而咧开嘴笑了起来，笑的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温暖。宋亮一开始错愕的眼神也因为闫文楠这个莫名其妙的微笑而变得柔和。闫文楠像是傻了一样，仍然笑着，眼神里满满的温暖和微微的渴求，溢于言表。宋亮似乎也像是看明白了什么一样，目光由错愕变得柔和再到渐渐清晰，脑子里一闪而过一种奇怪的念头。这是这辈子两个人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对视，闫文楠看着宋亮有神的眼睛，觉得那一刻世界安静无边，唯一存在的就是眼前的人，除了本能的傻笑，再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宋亮也认真看着闫文楠的眼神，心里有些猜疑，但是懵懵懂懂的似乎是有那么一点明白了。

“傻看什么，我吃饭这么好看？冰激凌快化了。”宋亮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结束了两个人的对视，低着头又开始吃面。闫文楠这才像是回魂了一样，还那样傻笑着移开了视线，一勺勺往嘴里送冰激凌。

第十九章闫文楠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地没救了，那天晚上与宋亮对视的一瞬在自己的脑海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怎么也抹不去。

宋亮的眼神在传达什么东西，闫文楠并没有看懂，可是自己痴傻的眼神应该谁都能看明白吧。宋亮会怎么想呢？是觉得自己傻乎乎的很可爱，还是觉得自己有点神经病？闫文楠不得而知。和宋亮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越来越多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的激动。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光着身子，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一头聊天，闫文楠总觉得心里暖暖的，满脑子都是一种略微带着点犯罪感的幸福感受。毫无疑问，自己就是喜欢上宋亮了，虽然不能确切地知道这种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至少现在自己什么都明白了。闫文楠不再觉得矛盾，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大不了。

年轻气盛，思维逻辑就是这么的简单。喜欢吗？是的，那就喜欢吧。反正自己不是个同性恋，只是对宋亮一个人有感情而已，有了这种奇怪的逻辑，闫文楠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了。

在宋亮家就这样又住了下来，给爸爸妈妈的解释仍然是嫌闷去同学家玩，而给宋亮的理由则是跟爸妈又闹不愉快了，就这样两边都撒谎，闫文楠倒是乐得清闲自在。照例是每天上上网，洗洗衣服这些事情，跟宋亮的相处竟然还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大的变化，如果说有变化的话，那就是两个人又亲密了一些。之前闫文楠在宋亮家撞到的那些事情，谁都没有再提起，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闫文楠倒是觉得宋亮这种太过淡然的反应有些蹊跷，可是自己又能说什么呢，既然他不愿意提起，那自己就当没看见好了。宋亮肯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只是觉得既然闫文楠装糊涂，那么大家就一起装糊涂吧。闫文楠甚至还觉得这是因为宋亮喜欢自己呆在这儿，所以才睁只眼闭只眼装糊涂。

晚上下班，宋亮做了饭。闫文楠坐在餐桌边，与宋亮面对面一起吃饭。

今天宋亮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瓶啤酒，自己喝了起来。闫文楠看着宋亮喝酒的样子愣了愣，这是自己第一次看见宋亮在自己的面前喝酒。仰脖喝酒时喉结上下翻动的画面竟然微微的很性感，再加上上身赤裸，就更衬托出宋亮不羁的男子气概。相比之下，闫文楠此刻木然的表情倒显得很僵硬。

“还知道一个人喝点小酒，哪里拿来的？”闫文楠看着宋亮，说起了话。

“冰箱拿来的。平时没事我喜欢喝点。”宋亮说着打了个嗝，又要拿起啤酒瓶往自己嘴里送，还没送到嘴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端起酒瓶对着闫文楠努了努嘴：“来点不？”

闫文楠笑了笑，摆摆手：“不想喝，没有心情。”宋亮看闫文楠这副样子嘿嘿地笑了起来，劝道：“来点儿呗，陪我喝，我一个人喝也没啥意思。”说着就站起来拿杯子。闫文楠还在那儿说着自己不想喝，宋亮已经把杯子拿了过来。

“别跟我说你不会喝酒，这么大了，也该学着喝点。”宋亮一边劝着，一边把自己酒瓶里的啤酒给闫文楠满上。“来，走一个。”宋亮把酒瓶在杯子上碰了一下，示意闫文楠端起来喝。闫文楠瞪了瞪眼睛，像是有点生气一样地说：“我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