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泰国男友(9)

-----泰国家庭都是这样的，女人占主导地位。老外D说。
----我以前就知道他们很穷，住在山上。查龙之前就说过，如果，假设你真的要把一个婴儿遗弃在热带丛林里，你不可能把他丢在地上，因为野兽可能会吃了他，所以把他放在树上是符合逻辑的。
----就算是在树上，蚂蚁还是会找到他的。老外D说。
----100泰铢也是可信的，如果你真的存心不想要这个没妈的孩子，100泰铢已经很多了。但100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不过是一个星期的工钱。
-----这真是个毛骨悚然的故事。老外D说，我挺为他难过的，但是在农村，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当然这写故事不会出现在泰国的旅行介绍上。

于此同时，查龙和他的邻居正在前往母亲家的路上，我急切地希望能听到他的消息。
十六

查龙之前打电话给我，告诉我第二天就要去另一个村子拜访他的母亲了，他和那个向导在附近的镇上住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我收到一条手机短消息，知道现在，我还一直把这条消息存在我的手机里，上面写着：“我看到妈妈了，我想今天就回来”。消息是早上8：06发出的。

他的短信让我有点担忧，才8点，他的寻母之旅就结束了？这不大符合情理啊？

我打不通查龙给我发消息的手机，直到下午，他才回到旅馆，男孩看起来很疲倦，脸色业很苍白。

----你见到妈妈了？我问。
----是的。
----她说什么？
----她说“你怎么像女孩子？”
----她是这样说吗？
----是的。
----你怎么在村子里找到她的？
----有人介绍的。

然后，他躺进被窝。

然后，男孩告诉我，他的母亲已经有了新的丈夫，新的家庭，还有好几个孩子，母亲收下了查龙带去的礼物。我不知道是什么礼物，但当时我们的预算是1500泰铢，母亲告诉查龙他的生日是11月而不是3月，也就是说，查龙本身要比身份证上大四个月，因为当时出生登记延误了。他还告诉我，当时是他的阿姨假装自己是他的母亲。

查龙没有说任何有关母亲的不是，但是显而易见，他的家庭重建计划以失败告终。当我躺上床的时候，查龙已经有点迷糊了，他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我。他在我的怀抱里再次昏昏睡去，睡眠中，他的身体时不时地抽搐着，仿佛一直地在做噩梦。直到早晨，他在我怀里终于放松了，而我也终于可以睡觉了。
十七

----查龙的父亲不是坏人，我对老外D说，他只是没有责任心、自私、得过且过，但是并不完全算是混球。
----典型的泰国男人，老外D说，他们只为当下而活，他们表现的像孩子，他左一个右一个地生孩子，只要眼不见，心就不烦。
----他们把钱都花在吃喝嫖赌上？
----对，剩下只有母亲们抚养孩子。
-----他父亲的孩子来自三个女人，现在的那个是他的第六任，即使用泰国的眼光来看，也太多了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几个手下在20来岁的时候，已经开始找第二个老婆了，我的司机现在还有两个未成年的老婆呢。

我在离Silom路同志区步行一段距离的地方，找到一间公寓，这是一个挺大的房子，有三间卧室，三个洗手间，房子虽然比我需要的大很多，但是我喜欢它的地段。

男孩比我还更渴望那所公寓，当他听说我确定要租的时候。他承诺会带几个来自家乡的朋友一起过来，给房子添点人气，因为那些朋友曾经向他打听怎么才能来曼谷看他。

我在周五收到钥匙，几个小时后，我就从保安接到电话，说我有客人，在公寓的一楼大堂，我看到了我的小男朋友和一对骚货样的双胞胎姐妹，她们的胸罩露在外面，还有一个害羞的女孩，以及一个XL号的人妖。查龙还是穿着他那条配着大花图案的橘红色短裤，我一下子理解了，为什么前台接待和保安们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这是我的房间。查龙打开第二间卧室的时候说。
----其实这是客房，我说，第三间是书房，但是今天晚上你们有两个人可以睡在书房。

——这间是主人房，我说，你和我就住在这里。

我打开旁边的卫生间，查龙一下子很兴奋，他把他的小化妆包放在台子上，用力闻着香皂的气息。

这时，我忽然觉得那个XL号的人妖有点不对劲。

——他怎么了？我问查龙。

----他恶心了。查龙说。
----怎么可？
----减肥，想瘦。

人妖蹒跚着走到房间里，我最后一眼看着他，是他站在电视机旁，背靠着我用来隔断房间和阳台的一扇大玻璃门上。

我没有看到意外，但是我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巨响，还有那对双胞胎的尖叫声。
十八

当我转身过来的时候，那扇落地大玻璃窗已经粉碎了，显然，这不是安全钢化玻璃，现在只剩下偌大的空荡荡的窗框，XL号人妖躺在玻璃堆里，他的上半身在阳台上，下半身在客厅里，他摔倒的时候还把电视机的插头从插座上扯了下来

查龙笑得喘不过气来。

那个害羞的女孩被人妖给吓坏了，双胞胎姐妹也战战兢兢地看着我，好像我马上就要揍她们一样，也许她们的父亲在她们打破玻璃之后，都会狠狠地揍她们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