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什么人,但凡写东西,总会有个原因或者目的。有的人是因为太有才,有的人是因为想赚钱,有的人怕被遗忘,有的人嫌自己不够出名。我呢,是因为自己比较闲。因为闲,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我做错什么了你那样指责我?”易磊接着说,“我这是为什么呀?你以为我钱多到没处花了?你以为我愿意低三下四地去给人塞红包?这不都是为了你!我知道你喜欢这行,但是你一没受过专业训练,而没那么优越的先天条件,凭什么跟人家去竞争呢?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简单,这个社会就像你想的那样单纯?你以为那么多参加这次选拔的人就你一个人做了这样不光彩的事吗?别那么幼稚了!”
听易磊说完,我的心里难受极了。我的家境并不富有,父母也非高官,所以长这么大,我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路清汤白水,直到大学。所以易磊说我幼稚。但是难道这有什么错吗?但凡竞争,难道不应该是公平公正的吗?凭什么有钱的人就会比没钱的人多一些机会?这个社会究竟怎么了?
易磊早说过我这样的个性,并不适合从事法律工作。他说,一个原则性太强,太具公正感的人,如果当了律师,永远也不会富有,并将一直遭受煎熬。我当时并不是十分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可现在,我懂了。
一切就如那个梦所预示的一样,我在最后一关被pass掉了。得到结果的那一刻我并不伤心,相反我感觉释然。靠着给考官塞钱而获得的胜利,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虽然失败了,但是我依然感谢易磊。他体悟我的梦想,并尽己所能,希望帮我插上翅膀让我自由翱翔。但是天空太黑,我还未起飞便已遍体鳞伤。
第56节
五月的阳光里,已经能够嗅到夏天的气息。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校园里离别的味道也越来越浓。和很多行将离校的毕业生一样,亚欧张伟他们也打算把自己的一些物品和书籍拿去卖。他们说,与其毫无意义地抛弃这些陪伴自己度过最美好时光的东西,还不如将他们低价卖给那些真正需要他们的学弟学妹。我很赞同他们这一观点,于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陪他们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变卖这些书籍和生活用品。
除了专业书籍,张伟最多的就是《电脑报》。我看着编织袋铺成的小摊上高高两摞《电脑报》,笑着对张伟说,“这些不都是你的宝贝嘛,怎么舍得卖掉。”
“是啊!是我的宝贝!”张伟叹了口气,随手捡起其中的一本翻了两页,“就靠着从这些书里学来的知识,我成了多少小MM眼里的天才和心中的偶像啊!可以后,我的这些小技术还有什么用呢?还有谁还会因此对我另眼相看呢?”
听他说完,我突然感觉无限伤感。对于很多人来说,毕业是一件伤感的事情,因为当你离开了校园,则有可能意味着你人生的舞台上最为炫目、最为光辉的场景一去不复返。时间是一块农田,而我们则是农夫,四年的耕耘就要告一段落,而田地里会是怎样的一番收成呢?未来充满未知和凶险,我们尚未准备好便被匆忙推进那片险恶的江湖。年轻的身影,却永远都留在了那块青涩的麦田里。
“亮亮,跟你说件事。”亚欧坐在小马扎上,无聊地来回晃着胳膊,仰着头,眯着眼睛看着我,“我的援藏申请通过了。下个月出发去当雄。要在那呆两年。”
我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亚欧的这个决定,是在今年年初做出的,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竭力劝他再好好考虑考虑,可亚欧说,与其面对艰难的就业环境,这条路倒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他说国家对于援藏大学生的待遇相当不错,不但有数额可观的津贴,期满后更有进入政府机关的优先权。他一直对西藏心驰神往,而当雄还有西藏的第一大湖,纳木错湖。“能分到当雄,也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吧。”他说。
在我们闲聊的时候,间或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来到小摊前翻看。有一个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梳着两条辫子的女生,一眼看中了我们曾经用过的两只YONEX羽毛球拍,询问价钱。张伟和亚欧对视了一下,都不说话。我明白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这两只球拍,是当初为了和205宿舍的女生一起打球,我们5个人凑钱买的。买了这两只球拍之后,我们吃了半个月的方便面。正是因为这两只球拍,我们才有机会能够和205的女生迅速相识,也恰恰因为如此,才发生了后来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女孩见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一脸疑惑,“怎么啦?嗨!我说你们三,这球拍,倒是卖不卖呀!”
“不卖!”张伟恶狠狠地说。
“不卖你拿这来干嘛呀!毛病!”说完,女孩一甩辫子,走了。
“我说,你俩这是干嘛呢!”我也觉得这俩家伙做事有点不靠谱,“既然不想卖,那拿来干嘛呀!谁的主意这是?”
“张伟呗!我说这两只拍子不拿不拿,他非说留着也没用,给谁都不好,非要拿来!”亚欧在一边无辜地说。
“亮亮,你拿上吧!”沉默了一会,张伟拿起球拍,塞我手里,“你不是打定主意就留西安了吗?那这副拍子你就替我们大家保存着吧。好歹也是我们五个一起用过的东西。”
这副曾经用来轻盈无比的球拍,此刻在我手里,却沉甸甸的。我知道,那是因为它们附着了太多有关青春的记忆。
同志真实故事
- 何必在一起(同志真实故事)2010-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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