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什么人,但凡写东西,总会有个原因或者目的。有的人是因为太有才,有的人是因为想赚钱,有的人怕被遗忘,有的人嫌自己不够出名。我呢,是因为自己比较闲。因为闲,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剩下的那20万房贷,你怎么弄的?”我小心翼翼地问到。
“这两年攒了一些,又额外跟我妈借了一些。”易磊点了一根烟,“还好房贷,在银行拿上房产证,又去办了过户。办完了这些,我们签好离婚协议。再然后就去领了离婚证。这是我今天一天干的全部事情。这下你可以放心啦宝宝,从现在开始,我——易磊——就只属于你了。”
是啊!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完全属于我了。可另一方面,这个男人,除了我便没有其他了。这是一件让我蓦然觉得充满责任感的事情。我并不曾想过,如果没有遇见我,易磊会生活得怎样,现在又会如何,因为毕竟是我们俩相识相爱了。所以他的一切付出,在我看来,全是为了“我”,或者是“我们”,因此我亦必须有所付出。
有时候我一个人,便会傻傻地想,如果没有易磊,我的人生会是一种怎样的轨迹呢?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安然地生活在这座城市吗?我会过得悠然而平静吗?一切都无可得知。对于一个人来说,也许需要独自走很长很长的路,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突如其来的繁华和苍凉才会变得成熟;可是我,从爱上易磊的那天起,一夜长大。
亚欧在六月初离校。
临走的前一天我们几个兄弟约好给他饯行。这样的一种和永别无异的离别,让我觉得残酷。四年的大学生活,起起落落奏出一首青春之歌,我们是歌者,亦是被歌颂的人。在还未到忙生忙死的年纪里,我们并不曾想过某一天要经历这样一场让内心地动山摇的离别。可很快,它就到了眼前。
“怎么走的这么急,毕业照不是还没照嘛。”吃饭安排在了学校对面我们常去的餐馆,坐下之后小黑不解地问。
“你个狼心狗肺有了女人忘了兄弟的东西!”张伟愤愤地说,“一个月前就定好时间了,你一次都没回来过!过分死了!”
“我怎么了我!”小黑一脸无辜和委屈,“你们一个个忙着找工作签单位,想过我吗?再者说了,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要先结婚,在有了稳定的家庭之后再忙事业。现在不抓紧点,不等于自毁前程么!”
“好了好了。你们俩活宝别吵了。”亚欧笑着说,“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这顿饭,就算是我们五个人大学的散伙饭了,大家都有点深度,好歹也给我留点美好的回忆,别毛毛躁躁的跟小屁孩一样。”
“直接去当雄吗?”我问亚欧。
“不。要先回趟老家。上周妹妹打来电话,说爸爸身体不是很好,我要先回去看一下。然后从家里就直接去西藏了。”
“怎么回事啊?严重不严重?”刘晶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问到。
“老毛病复发了。具体情况现在还不好说。”亚欧沉沉地说,“弟弟妹妹都还没有放假,我妈又要上班,没人照顾他。”
亚欧既是一个很懂事的儿子,又是一个很有担当的兄长。他曾经给我讲过一件事,说小时候他们家很穷,所以每年过年的时候,他们兄妹三人收到的压岁钱都要及时交给爸爸妈妈,以便能有钱给别人家的孩子压岁钱。有一年,他的弟弟妹妹竟然拿着收到的压岁钱偷偷去买了零食。事情很快被父母发现,弟弟妹妹吓的紧紧抱着亚欧的腿,哇哇大哭。后来亚欧告诉父母是他花了那些钱,父亲勃然大怒,让他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夜。
大家吃的很沉默,相当长的时间里,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碗和筷子发出的碰撞声。“我他妈咋感觉这么憋屈的!”张伟突然一甩筷子,吓了我们大家一跳,“服务员,拿瓶太白来!”
我看看张伟,又看看亚欧,没有说话。酒拿了过来,张伟倒了一杯,一口喝完,又拿了杯子给大家分上,“亚欧你说你非要去个什么西藏,何苦呢?这么大老远的,哪天兄弟想你了,连他妈一个电话都打不成!”话没说完,声音已经变得哽咽了,“这几年,就咱俩善始善终一直住在宿舍,我知道我这个人平时有许多坏毛病,可你就像我哥一样从来没说过我没骂过我。每天晚上你都帮我打好热水,睡觉前听我发牢骚,你走了谁帮我打水谁听我发牢骚啊!”
很少见到张伟这样动情,若不是感情太深,怕是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亚欧眼睛也微微发红,带着僵硬的笑容说,“你小子,也该学学照顾自己了。就你那自理能力,走哪都成问题。”
大家频频举杯,喝酒,话也慢慢多了起来。亚欧说他感谢我在他生病的时候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则对亚欧说,感谢你的理解和祝福,彼此心照不宣;小黑对亚欧说,到了西藏不行就回来,高原缺氧呆着怪危险的,亚欧则嘱咐小黑,结婚的事情要抓紧,最好能快点造个小BB出来;刘晶不说话,举起酒杯来,“亚欧,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我相信你能坚定地走下去。到了当雄照顾好自己,有空了给我们哥儿几个写写信。这杯酒,干了!”
餐馆里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孩子进来吃饭,他们面庞年轻,有的尚存稚气,是低年级的学弟学妹。四年前,我们也曾这样云淡风轻地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来吃饭;可如今,我们俨然已是离人。年华里,我们且行且珍惜。
同志真实故事
- 何必在一起(同志真实故事)2010-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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