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什么人,但凡写东西,总会有个原因或者目的。有的人是因为太有才,有的人是因为想赚钱,有的人怕被遗忘,有的人嫌自己不够出名。我呢,是因为自己比较闲。因为闲,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一个小时的瑜伽课结束,我已是汗流浃背。而运动之后的充实感却对自身存在这一事实进行了确认。我又做了几组小负荷的无氧运动,大约半小时后去淋浴,而后回家做早饭吃,继而倒到床上埋头大睡。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两点。我拉开卧室的窗帘,白花花的阳光随即穿了进来。手机上有易磊发来的两条短信,询问我昨天是如何度过的。我这才想起来,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没有联系易磊。
“你在干嘛呢?”电话接通后,易磊问我,“昨天是不是去哪玩了?都没给我打电话。”
听到易磊的声音,我漂浮的心仿佛于瞬间着陆。“刚刚睡醒。昨晚和几个朋友在一起玩来着。”我知道说谎是不对的,但昨天的事情我无法实话实说。
“玩的开心吗?”易磊似乎有意试探我,平静地问到。
“嗯,还好。”我干涩地笑,“什么时候回来?想你了。”
“就这两天了。你在家乖乖地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易磊说,“哦对了,西安冷吗?这儿下雨了,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多。幸亏你给我拿了件外套,我同事都冻惨了。哈哈。”
“西安现在有这个秋天最美的太阳,所以请快点回来吧。”我笑着说。我们在一起之后,易磊出差的行李都是我给他收拾。换季的时候,我总不忘给他多拿一件薄一点的或者厚一点的,以防天气突然热了或是冷了。小时候偶尔出门,妈妈也是这样帮我准备行李的。
挂了电话我认真地想了一会下午该去哪做些什么,没有答案。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楚僮的电话,“小白,今天我就要走了,下午来家里吃饭吧?”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微微一颤。终于还是到了要离开他生活了20几年的城市,独自外出生活了……
和楚僮的认识也是因为网站。确切地说是网站的语音聊天室,那个我和易磊相识的地方。第一次见楚僮之前,我对这个男孩心存芥蒂,因为我发现家里的电脑硬盘里有不少他的照片,毫无疑问是易磊储存的。那个时候他申请聊天室的管理员,易磊便是在这个时候和他认识。很偶然的一个机会我见到了楚僮,没有问好,没有寒暄,愣头愣脑来了一句,“管理员申请成功了吧?我家的电脑里存了不少你的照片。”后来每每说起这句开场白,我都免不了被楚僮一顿奚落,说当时我说那两句话的语气,活像后宫里一个被冷落多时的妃子,尖酸而刻薄。
楚僮是一个阳光却感性的男孩,迷恋电影和游戏。我们从网络走到现实,虽说不上形影不离,可我们确实有很多共同的兴趣和爱好。我们一起组织活动参加聚会;一起在图书馆的自习教室看书然后评价对面的男孩哪个更帅一些;一起在初冬的第一场雪降落的时候去悦豪K歌;一起在广场上练习扭秧歌。我看过他痛彻心扉的哭,亦看过他肆无忌惮的笑。而今后,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对于我们而言就已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回忆”了。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拥有某件东西的时候总不懂得去好好珍惜。无论是友情也好,爱情也罢,拥有的时候总有太多的不满足跟一大堆苛刻的要求,等一旦失去,回忆起来,往事里竟然全是甜蜜跟美好。送楚僮上车,跟他告别的刹那,我发现我的声音有不可控制的哽咽,笑容也僵硬起来。我说“你一路上要多小心啊”,那一刻眼角有暖暖的液体打转。
楚僮是这几年的光阴里,我们九个人当中第一个离开西安独自飞翔的孩子。他们从这座城市去往别的城市,去那里寻找属于他们的一切。而我,恰恰相反,从另一座城市来到这座城市,他们就像上帝为我安排的为我排遣孤独和忧伤的天使,陪伴我熟悉这座城市,熟悉这个我原本并不熟悉的地方。而今他们离开了,而我还各自留在这里,也许以后也还会有新的朋友出现,但是一起走过的兄弟姐妹我却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的。他们每个人的声音,面容,微笑都被我一一刻在了脑海之中。
楚僮离开的那天,我在他的电脑拷了几张证件照留作纪念。那张光洁而漂亮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虽然秀气,嘴角却有浅浅的坚毅。
这个秋天在不安和躁动中走到尾声。俊哲和阿翔的爱情,亦在某一天宣告正式终结。这之后的相当一段时间,我尽朋友的义务,陪在他身边。易磊不在的时候,哪怕是深更半夜,只要他打电话,我也会立刻去到他的身边。这一切对我来说,是一种荣幸更是一种煎熬。千百次,我问自己,可不可以就此为止,不再联系?我删了他的电话号码,删了他的QQ号,可每当听到他的声音,我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拒绝的勇气。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离开我。”当时我答应了他。这算不算一个理由呢?我想我们并不彼此相爱,我们爱的,只是对方身上折射出来的另一个自我,剧烈而不真实的反光。
那是一段异常痛苦的经历。这份痛苦,一方面来自于我对易磊的愧疚。我不曾想过要背叛他,不曾想过要因为俊哲而放弃我们的爱。另一方面则来自于我对俊哲的不舍。他从一开始便让我觉得需要关爱,对他的感情,惺惺相惜的成分占据主要。有些感情如此直接和残酷,容不下任何迂回曲折的温暖。在易磊面前,我小心隐藏,内心却始终惶恐。我害怕再接到俊哲的电话,却又时刻想听到他的声音。
同志真实故事
- 何必在一起(同志真实故事)2010-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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