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什么人,但凡写东西,总会有个原因或者目的。有的人是因为太有才,有的人是因为想赚钱,有的人怕被遗忘,有的人嫌自己不够出名。我呢,是因为自己比较闲。因为闲,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可我有易磊。我能给他什么呢?
第50节
从我家到俊哲家的路不算远,可我一路上的心情却相当忐忑。我在一步步朝着一个陌生且危险的境地走去,甚至有万劫不复的可能。到达俊哲家的时间比约定的早了20分钟,我摁下门铃,屋内传来“汪汪”的狗叫声。俊哲穿着短裤,光着上身给我开门,嘴里含着牙刷,满嘴泡沫。
“昨晚没睡好,今天赖了会床。快进来吧。”他嘿嘿笑,转身蹲下来抚摸那条体型可观的金毛犬,“宝贝儿不叫了,这是爸爸的好朋友,和我们一起过节来了。”俊哲说完之后,聪明的家伙果然停止了叫嚷,转而用一种好奇和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也蹲下身来抚摸它的颈部,“这家伙倒是挺英俊的,随了它爸爸了。”
“哈哈,你胡说什么呢。”俊哲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你先自己坐,我刷牙洗脸马上好。”
房子不大,是个小复式,布置的还算温馨。客厅放着一套暖色调柔软舒适的布艺沙发,阳台上放着这条叫卡宾的金毛犬的窝,窗帘的纹样是浅灰色和柠檬黄的间隔条纹。电视墙后面有一个楼梯上去,二楼被布置成了卧室,床很大,靠垫抱枕和毛绒玩具几乎放满了整张床。
“家里很乱,还没来得及收拾你就来了。”从卫生间出来,俊哲穿上了一条背心,头发湿漉漉地靠在沙发上,“一会咱们去买点吃的去,冰箱都空了。本来还叫了子建和我一女同学,但是他们今天都有事来不了了,所以就剩咱们俩了。”
“就我们俩?”我有点吃惊地问到。
“噢。就我们俩。”俊哲给我倒了一杯果汁,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阿翔今天要在家陪他老婆孩子,哪里会有时间来陪我。”
我尴尬地笑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嗯……哎呀你赶紧穿衣服去吧!不是说要出去买东西吗?”
俊哲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压低了声音轻轻说,“亮亮,你是不是也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我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立马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恩……我的意思是……嗨!你叫我怎么说呢!”
“不是就好。”说完他朝我做了个鬼脸,上楼去换衣服,“等我两分钟,我们马上出门。”
看着俊哲上楼的背影,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很紧张,手心居然都是汗。有人说,当你面对一个人,会无端感觉紧张和不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且语无伦次的时候,你就该考虑一下是不是对他产生了某种念头。俊哲上楼之后我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深呼吸,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告诉自己不是那么回事,我对俊哲并无特别的感情。没一会俊哲换好了衣服,我赶紧喝了一大口果汁,跟着他一起去附近的超市。
超市不远,绕过两条巷子,再过一条马路便是。去的时候我们走路,回来的时候我们俩手上都提满了东西,俊哲提议坐车回去。路边有人力三轮车在招徕客人,我和俊哲便叫了一辆。一路上三轮车上的铃铛叮叮做响,很是动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节的缘故,马路上的行人脸上大多带着温和的笑意。有微凉的风从我的脸颊吹过,空气中甚至能够嗅到淡淡的莲蓉月饼的甜味。一个美好的日子。
“亮亮,”俊哲突然对我说,“如果这便是我的生活,你说我该有多幸福。”
“你的生命里,一定会出现这样一个人的。”我不知道该对此刻的他说些什么,因为我们注定都是无法给彼此希望的人。
过了一会,俊哲的右手突然拉过我的左手,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轻声说到,“亮亮,我们都是好孩子。”
一路上便再无言语。我的被他握着的左手,微微颤抖,犹如我那刻的心。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记念的,有些事情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情却一直无能为力。
那天晚上,我陪着俊哲一杯又一杯地喝酒,大声歌唱,然后抱在一起哭。俊哲的哭泣是缘于他对爱情的失望,灵魂深处的美丽和寂寞,总是需要一个人来读懂;而我的哭泣,却是因为俊哲的眼泪。很晚很晚,我们拖着千斤重的身体,互相搀扶着上二楼的卧室睡觉。临睡前,俊哲抱着我,用含糊的口吻说,“亮亮,有你真好。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离开我。”
第51节
第二天清早我醒来看到身边的俊哲睡的真香,便穿好衣服,悄悄下楼。客厅里,昨晚肆意发泄留下一片狼藉,卡宾依旧用它无辜的眼神在一角望着我。我小心整理好客厅的杂物,给卡宾喂了食物,又给俊哲留了张纸条,便离开了。
屋外已有阳关灿烂照耀。
我靠在出租车的座椅上,脑袋一片空白地看着窗外穿梭而过的风景,内心产生一种巨大的剥离感。我是谁?我到底怎么了?这一瞬间,所有的影像、记忆、符号和问题统统不翼而飞,脑袋只剩下一片白雪茫茫的空白。到了家,我看了一眼健身房的操课表,离早间瑜伽课上课时间还有20分钟时间,便拿上瑜伽服,飞一样地冲向健身房。
同志真实故事
- 何必在一起(同志真实故事)2010-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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