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什么人,但凡写东西,总会有个原因或者目的。有的人是因为太有才,有的人是因为想赚钱,有的人怕被遗忘,有的人嫌自己不够出名。我呢,是因为自己比较闲。因为闲,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你去就好啦!我就算了。”易磊也站了起来,“不过我建议你这两天不要去。做完脑部手术的人刚苏醒过来,是需要绝对静养的。一般医生是不建议手术后一周内进行探视的。嗯?”说那个“嗯”的时候易磊很认真地看着我,并轻轻挑了下眉毛。
人说“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看来我跟老白,还算是有缘之人。我站在水池前,边洗碗边想。“那时候太年轻了,年轻气盛啊!”我轻声叹气,“想起来,老白还真是个挺好的人呢。”
那晚我爸很晚才回来。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易磊和我爸两人的对话,好像因为装修公司用的乳胶漆和合同上的漆有差别,被我爸给发现了,闹了一番。末了我听我爸很牛掰地说了一句,“我跟他们袁总说了,要不你们换漆,要不换我换你们。”啧啧啧,这老爷子,呆了些日子还横了起来了。
周五的晚上,我又给老白打了个电话,还是那个自称是他朋友的男孩接的电话。我说明天我想去看看老白,可以吗?对方回答说,可以,但最好在十点以后。道谢之后我便挂了电话。
周六我早早便起了床。刚做好早饭,正在收拾屋子的爸爸惊讶地看着我,“今天不是周末嘛?怎么起这么早。”
“一朋友脑袋动了刀子了。”我用手在我爸头顶划了一下,“手术做了快一星期了,我今天去看看去。”
“啧啧啧……”我爸咂着嘴,“你看看你们这些小年轻,喝酒抽烟,减肥熬夜,身体不出毛病才怪。”
“谁们这些小年轻啊!”我故作惊讶地看着我爸,“您儿子可是一根正苗红正经八百的五好青年!毛顺溜着呢。”我这话还没说完,就见我爸向我投来鄙视的眼神。
别看平时你我他个个都生龙活虎活的真跟个人似的,一到了医院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人生病呢。我10点不到到医院,偌大的四医大附属医院里,简直是人满为患。我心里念叨着,老爸说的也对,也甭仗着自己年轻力壮不拿身体当回事,真出了什么毛病往这一躺,就真的只有听人摆布的命了。
老白在心脑外科病房。七绕八绕找到电梯门,摁5楼,上去;再在长长的走廊两边,挨个找贴有老白名字的房间。一推门,我就看见了正躺在那闭着眼睛的老白。早晨的阳光从大大的窗户照起来,洒在雪白的被子上,映衬得他的脸黑黄黑黄的。一年轻的小伙坐在窗台上,不停地摁着手机,不知道是在发短信还是玩游戏。
我轻轻地走进去,坐在窗台上的男孩抬起头来,看见了我。
“你是来看老白的吧?”他收起手机,问我。
“对。我是老白一朋友,叫齐亮亮。”我有点尴尬地笑笑,接着说,“昨晚给你打电话的就是我。”正说着,老白醒了,我一看他的脸,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难受的厉害。他的头发被全部剃光,头上缠着很厚的纱布并渗出斑斑的血迹;眼眶四周大片淤血,甚至眼球里,也有大块的血点;点滴从他手背上插着那支很久都不用拔的固定针头里,源源不断流进他的体内。
“老白,是我。我是亮亮。”我把买的花和水果放到他的床头,坐到他的床边,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在我的脑海中一直美好年轻的男孩。
老白慢慢睁开眼睛,脸上艰难地露出笑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啊?”
于是我便把前两天做的那个梦,然后问来他的电话的事告诉他。听完我说的话,他对一直站在窗边的男孩说,“李晨,你下去打点水来,一会我想擦下身子。这是我许多年都没见的好朋友,我想和他聊聊。”
男孩听话地拿起两支暖水瓶,下楼。门被轻轻带上。
“李晨是我朋友。”老白依然笑得很艰难,“和你分手后没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转眼也快四年了。”
“是吗……”听他这么说,我的心里感到很平静。不管是谁在他身边,能够彼此珍惜相互照顾并且过的幸福,也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要不是那个梦,我怎么也不会想起来再去打听你的电话。虽然偶尔也会想到我们以前的时光,但时过境迁,转眼都过去这么久了,两个人杳无音信,真的不知道你过的怎样。”
“我还好。”老白轻轻咳嗽了两声,“脑袋里的瘤,是去年年底检查出来的。虽然是良性,但是长的速度很快。确诊之后,医生便建议我尽快手术。这不我趁上半年不太忙,在单位挂了半年的职,专心治病了。”
“疼吗?”我看着他有些浮肿的脸,一时间竟有些哽咽。
“废话啊!”老白抿着嘴笑,想必如果大笑,头上的伤口会疼,“多新鲜哪!脑袋都动了刀子了,搁谁谁不疼啊!拜托你别惹我笑,我一笑浑身疼。”
于是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我给他讲我和易磊的生活,他给我说他和李晨的爱情。总的来说,我们在离开彼此之后,生活的还都算幸福。老白的性格,跟我大体相似,因为我们的星座和血型都是一样的。他说两个太相似的人在一起,会产生更多不可调和的矛盾,不过相爱的那段时光,对他来说,是很珍贵的。
同志真实故事
- 何必在一起(同志真实故事)2010-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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