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什么人,但凡写东西,总会有个原因或者目的。有的人是因为太有才,有的人是因为想赚钱,有的人怕被遗忘,有的人嫌自己不够出名。我呢,是因为自己比较闲。因为闲,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从房子对面的那条马路朝西看,视野很好,能够清晰地看到日食的各个过程。可就在我拿着X光片,兴致勃勃的观赏着这不知道是百年还是千年才能见一次的日食奇观时,太阳竟嗖的一下沉了下去。我看见很多小朋友都爬到马路两边大概三四米高的小土堆上去看,我一想,是啊,站的高才能看的远不是。于是我就把拖鞋一踢嚯嚯嚯朝上爬。结果,快爬到顶的时候,手一打滑,哧溜哧溜我给滑下来了。
当时正是全食的时候,路灯也没开,四下一片黑。滑到马路上之后,我立马拍拍满身的土,撒丫子朝家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趁天亮起来前一定要到家!要不然这副德行,不被别人笑死才怪。神勇的我一路小跑到家,推开门,易磊和我爸几乎同时“啊”了起来。
也不怪他们跟见了鬼一样。等我洗完澡才发现手上、胳膊上还有腿上都有大片的皮被擦伤,血淋淋的样子很是壮观。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浑身都钻心的疼,几乎站都站不稳。易磊一边给我抹药水一边数落我太没脑子;我爸呢,则站在房门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冷冷地说,“真是没事找事。”我晕!我是他亲生的不?
那天晚上我带着一身的疼昏昏睡去。恍惚中,我竟见到了老白。我们一起坐在他学校对面那间熟悉的房间里,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明媚而温暖。不一会一只彩色的小鸟从窗户飞了进来,我兴奋极了,叫着“老白老白,快把这只鸟捉住。”老白不说话,微笑着站起来,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根棍子,追着那只小鸟不停地转。转着转着,老白“嗵”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随即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我惊恐万分地跑到老白身边,抱起他的头,大声喊着,“老白老白!醒醒啊老白!老白……”血顺着老白的脸流到我的身上,把白衬衣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红色。我以为他死了,就那样死在我怀里了,痛彻心扉地哭了起来。
“亮亮!亮亮快醒醒!”就在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突然感觉旁边有人推我,睁眼一看,易磊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怎么啦亮亮?谁死了你哭的这么伤心?”
我想起来刚才做的梦,不好意思地笑了。“没什么亲爱的,可能是摔疼了。你先睡,我喝口水去。”我起身下了床,走到厨房倒了水,又把易磊的烟摸出一根来点着,望着窗外的星星点点,喝一口水,抽一口烟。这么多年了,在和老白分手之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过联系。我以为我已经将老白从心底彻底抹去了,未曾想,那样一个曾经让我倍感亲切的场景今天居然以这样的一种结局重现在我的梦中。我和老白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有过那么一次,一只很漂亮的鸟飞进了房子。也不知道当时老白用了什么办法,反正很快就捉到了,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我。我握着这个温热的小生命的时候,却碰到了它惶恐和无助的眼神。那个眼神令我感到不安。我对老白说,我们放了它吧!老白说,好!
那一刻我突然很想知道老白现在在哪里,生活得如何?虽然不曾天长地久,但他毕竟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生。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多方打听终于问来老白的电话。拨通电话的那一刻,心里特紧张。我也不知道这种紧张从何而来,因为我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对老白的感觉,早已不是“爱”了。
“你好老白,我是齐亮亮。”电话接通之后我自报家门。
“齐亮亮?哪个齐亮亮?”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我和印象中的老白声音不大一样。
“请问,这是老白的电话吗?”我问。
“没错,这是他的电话。”电话那头说,“不过他昨天刚做完手术。我是他朋友,在医院照顾他呢。”
“手术?”我大吃一惊,“老白他……他怎么了?”
“脑袋里长了个瘤。昨天做的开颅手术。”对方平静地说,“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哦对了,你刚说你叫什么来着?等老白醒了我帮你告诉他一声。”
我那时候正愣着神想怎么有这么邪乎的事情啊!怎么梦里老白的头流血了现实中还真给开颅了!愣了一会,只听见电话里“喂喂”地在叫。
“你们在哪家医院?我想过去看一下。”对方告知医院名称、病区以及病房号,连同公交路线也一并给我说了。挂了电话我心想,还真是个细心的男孩。
晚上回家,我便把这事给易磊说了。易磊听完,表情蛮复杂的样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吧?你看你家老白动手术了,还特地让你做了那么个梦。要不然你能知道这档子事嘛!”
我狠狠地踢他一脚,“损不损哪你!人老白现在正在病床上不知死活地躺着呢,你在这装什么大头蒜说风凉话呢?”
第80节
“那我该怎么着嘛!”易磊摆出一副无赖的表情来,“又不是我的初恋情人,难道让我也跟你一起愁眉苦脸的?或者我也在梦里大哭一回?”
“懒得理你。”我起身来收拾碗筷,“也没问那个瘤是到底良性的还是恶性的,真让人担心啊!我明天想去医院看一下,你要不要一起去?”
同志真实故事
- 何必在一起(同志真实故事)2010-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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