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情感 > 正文

北大三部曲:未名湖畔的爱与罚(143)

来源:朋友别哭 作者:逆旅大人 时间:2021-12-02 【投稿】 字体【

于雷与陈可,那一见钟情的爱,就来得那么突然。未名湖上的深情一吻,向你表白我的心。我爱你时,你在逃避;等你醒悟时,我仍然在那里等你。我们的爱,我们的罚,就让湖水去见证吧。

他也会继续对不起欧阳,因为他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爱他,却还要在一起。

而对于于雷而言,此时再惩罚自己也已经无补于事,因为他想要弥补的人总会与他连带地承担痛苦……

陈可……

他默默在心中念着他的名字。

我该怎么办……

他们都曾伤得真切,爱得真切,可到了一切终可以见分晓的时候,他却糊涂了。

啊……是那首老歌。他始终很中意。

欧阳在家的时候,常常在床上抱着吉他,弹着,他唱……

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

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

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

是否我们总是徘徊在心门之外;

谁知道又和你,相遇在人海,

命运如此安排,总叫人无奈,

这些年过得不好不坏,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

而我渐渐明白,你仍然是我不变的关怀……

一个男孩爱上另一个男孩。

这份感情啊,即使不该,难免还是要分开,明明相爱,没人肯许诺留下来。

遇见,错过,重逢;

动情,忘却,无奈。

他知道他是不能或缺的存在,他也知道他是属于他的关怀。

他们彼此相爱,却无法向对方坦白。

他们受到伤害,却只能吞下眼泪,暗自感慨。

就这样,把爱情交给命运安排。

就这样,告别一生一次的热爱?

于雷“嚯”地站了起来,攥紧了拳头,女医师愕然地看着他。

当他重新坐下时,脸上浮动着微笑。

不,不。

他不能放手,他不想忘却。他要把这份感情铭刻在心田上,雕褛在胸膛间!

我爱他,我爱他!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会是!

不管是被看成卑鄙,还是被唤作无耻,不管是对不起别人,还是对不起自己,甚至不管是烽火戏诸侯,还是冲冠一怒山河破,若是为了这份爱,我自甘堕落!

从今天起,不再畏缩。

从今天起,做一个对爱诚实的人。

•——•——•——•——•——•——•——•——•——•——•——•——•

几个小时后,商店街上的咖啡馆。

欧阳寒坐在他对面,在那木然的眼神看处,大玻璃窗模糊着惨淡的泪光,窗外,人一如往日地来往。

于雷没有回答他无尽的疑问,也不能安慰他无涯的痛苦,只是摇了摇头。

他对他的好,于雷不曾忘记,但正如他当时喜欢上他不是因为他的付出;他的离开,也不是为此。

那么,是为了陈可么?

不,也不尽然。等陈可知道了他的龌龊,知道了他一向的自私和放纵,也许,不,是肯定,会回头也不回地走掉的。于雷,到那个时候,你会一无所有!

可是,可是,昨夜的泪水,今朝的鲜血,自己的,和别人的剧痛,让于雷有如顿悟一般看见了执著、忘我和牺牲对于爱情的可贵。是他们之间这一点点的不同,让他向下沉沦,深深堕落,远远地,隔别了陈可的善良与忠诚。

执著。执著是孽之源,痛之始,人莫执著,可通大乘,超脱世外,化羽成仙。

洒脱。洒脱是解救的一方良药,人要洒脱,自可以放浪形骸,夜夜笙歌,以至于春色无边。

是一去经年,空使良辰美景虚设,还是十年一梦,青楼留得薄幸名?这个问题,只能留给爱情的理想者回答。

于雷曾经叶公好龙般地是过,后来不是了,但现在,他甘愿做一个情感沙漠里的堂吉诃德——放荡的唐璜,不忠的托马斯,就让他们成为历史;欧阳不会变成他的特雷莎,他宁愿只和风车作战!

让爱情的美好永志难忘的,我最最亲爱的朋友们,是痛苦,惟有痛苦。它是最严厉的惩罚,但也是最美好的奖赏,因为那些留下的回忆。

痛苦,那是真真切切的痛苦。于雷,陈可,欧阳,甚至李明,和他们一时、一瞬甚至一念之间的情人们,谁不曾经血泪亲尝!在这个深藏在或明或暗里,若隐若现间的世界,每个人总不免要面对惩罚。可爱情,那般圣洁和令人憧憬的爱情,于雷明白了,就是看见荆棘满途,路野郊荒,乃至于了无生机,也依然要赤裎着双足,走向前去。

如果从此不再有相爱的机会,那么也要像陈可那样,永远地为他祝福;

如果还有一点可能,就绝不要像于雷的当初,不到粉身碎骨,就做了耻辱的逃兵!

爱情需要容让,对彼此包涵;但爱从来不是迁就,在他还知道什么是爱的时候。

也许,他将失去平静,也许,他会丢掉幸福,但至少,当他死去的时候,他会想起,在生命的某一刻,他是那样清楚,那样深刻地爱着一个人。

唯有,那一个人。

•——•——•——•——•——•——•——•——•——•——•——•——•

陈可的专业写作能力在研讨会上受到了赞赏。

他为之奋战了几个通宵的的论文被作为推荐篇目收进了会后编订的论文集中,题目是RuleandRole—ChinaintheNextAge。

结束酒会上,他身边的人都在忙着和教科文组织的官员交换名片。陈可知道,他们中的很多都想争取联合国国际实习生的机会,以便为自己今后的履历、PersonalStatement、甚至跻身中直部委埋下良好的伏笔。

这座大学如今就是一个赤裸裸的功利场,鲜有人谈及理想。不管这是不是商业社会进步的标志,但每次想到,总还是让陈可觉得有些悲哀。

其实他自己也不是一个有理想的人。诸如理想、志向、远大目标这样的字眼,对陈可来说都生硬的难以入耳,但他对理想家的反感,总是要远小于瞪着两只铜钱眼的财迷或者官痴的。

当他与代表团同仁朝夕相处的旅程只剩下最后两天的时候,陈可对这些人的态度已经升华到了痛恨的地步。他就连接着装出热情姿态的劲都没了,只是成日价冷冷地坐在一旁,看从宾馆底楼取来的报纸。

故作深沉的言谈,肤浅做作的笑容,假模假势的辩论,这一切都在不断污辱着陈可的感官,让他欲要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