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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三部曲:未名湖畔的爱与罚(141)

来源:朋友别哭 作者:逆旅大人 时间:2021-12-02 【投稿】 字体【

于雷与陈可,那一见钟情的爱,就来得那么突然。未名湖上的深情一吻,向你表白我的心。我爱你时,你在逃避;等你醒悟时,我仍然在那里等你。我们的爱,我们的罚,就让湖水去见证吧。

我乃凡人,阅历浅薄,岂能想到如今还有人如此作文!竟能让文中的自己说出鬼话来。

我不晓得他是什么用意,大约是为了像阅读者吹嘘自己颇得经济学三味,于是在主角的对白间搞了一堆关于密尔的理论讲演出来作为对白。只可惜是这段对白与人话的差别过于剧烈,引起了我的注意——待看完之后便很清楚,竟是出自一篇颇有名的论文。该论文在当初自由民主尚为禁区之时曾名动学术界,因此至今仍在颇多学术网站上刊载。这位老兄怕就是搜到了这一篇,看看还行,便直接粘贴到了他自己的嘴里(还是自传体的)。

看完了之后,我极怕再有看出究竟来的把这个包袱说破了,被他号称的拥趸们晓得,若真如此,对于一个有理性的作者而言,是该自杀的。我虽极不喜欢这些傻话,却也不想看到人死。更何况作者虽然常严词吠于批评者,但从不以博取功名为乐,只想和朋友们交流心得,因此,若有人再看到,便作沉默状吧。

4月11日,还寒,春雨连绵

可爱与真实

今天和他在图书馆里,重又看到一个典故,他是第一次看到,再度被我唾弃。

说的是范仲淹,小时候家里很穷,冬天时便把粥冻硬了,切成块,带学校里吃。他一个富同学看了,觉着很可怜,于是提出要他去自己家吃饭。

后面的情节,对于熟悉中国传统价值的人来说都应该很容易设想:范仲淹一定委婉而坚决地拒绝了,然后说些虽然我家穷,但那也是我的家;不食嗟来之食之类的话。

但这只对了前半段,范仲淹的确是拒绝了邀请,但他的原因是,怕吃了好的,以后再就受不了家里的苦日子了。

这才是一个正常的聪明人的答案。中国文化习惯性地喜欢制造道德完人,哪怕这些道行的背后有点缺心眼的本质——就比如像黄郎卧冰这样的行为,我始终认为有点低智。这些人和事是不可爱的,若是真实,反而让人觉得可怕。

唯独如上述这则故事一样,因为真实,因为贴近人的本来面目,才让人觉得可爱。正如于雷,从不装腔作势,而且勇于自嘲,我深爱他的这一点。

若不是今日读到,于雷还真不知道陈可竟也有这般的文笔——他自己倒是很能写的,高中的时候就常给报纸杂志投稿,还常能挣到些稿费。

于雷就这么翻着,后来竟忘记了自己是在读他的日记,直至于天色渐白。

去年的日记,才到了十月末,便戛然而止了,后面再无一笔字迹。于雷想起来,那正是陈可伤病连连,俗务缠身,兼之父亲突遭大病的时候,怕是没有心思写了,可那之后不就遇上了自己向他表白的事么?这竟让他一点感想也没有?

于雷有点不太相信,毕竟他几乎就已经成为这本日记的男主角了。若是不知情的,又读不出这文字间的尖酸刻薄,定会以为是哪个女孩写下的暗恋手札。

他已下定决心要翘一天的课,便不顾这天已过了三更,拿起了他当时在图书馆看到的本子。

这一本又是从1月1日开始的。于雷一目十行地扫了下去,搜索着他所想要的答案。

1月1日,酷寒,冰风如怒

新年

便又是一年了。这世间原有着种种快乐,只是如天上流云,地上流水,终究散灭。

上次动笔还是在几个月前,这其间发生了种种的事,让我没有了做任何事的兴趣,久了,也就怠惰而不想接着记录了。但昨夜,在百讲的广场上,看见他身旁的钟被敲了十二下,突然真切地明白:明天虽不一定会更好,但一定会来到。

于是,今天便趁着一个“新”的由头,把日记重新开始了吧。

如昨日一般,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去年除夕的每一个细节,记得晚餐的食物,记得电影院里的座位,记得那天的跨年晚会——多敲了一下钟。然而今朝梦醒,皆作烟雾状,消散在了太虚幻境。

我难过地哭了,没有人会来安慰。

从小就是这样,我没有过朋友。等他们热情不再,便要嫌弃我了,我便也嫌弃他们。既然不想挽回,也就没有必要去追究谁的对错,更谈不上改正。也正因为此,才有了我今日的悔不当初。

我真的没法再那样心如止水地离开,不想离开,不愿离开,可我终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挽回,挽回我对他的伤害,挽回他给我的幸福。

我真是个愚懦的笨蛋,根本不应该被赋予思考的权利。什么是喜欢,怎么喜欢,为什么喜欢,我他妈的想这些没用的鸟事!

什么都答应,什么都乐意,若是为了待在他身边,我还有什么值得迟疑的呢?非要用失去来证明失去的痛苦,这种恶俗的命题居然还需要我亲身去体会!

而且在这之前和之后我还伤害了他,让他难受……我何曾有过一点点这样的心!我什么时候想要给他一点点不快乐!天底下最可恨的不是坏人,而是笨人,就是像我这样的傻子,几乎就是该杀!

今天用美工刀裁信笺和封条,没看见放在床上,直接就摁了下去,血就冒出来了。就看着红红的一道道往下流,我都不知道疼了,都木了,反倒有点高兴,我怕是要变态了,因为我实在想不出一个办法可以惩罚自己。

于雷,我真想跟你道歉,告诉你我也喜欢你,用什么形式都行,只要你高兴。但我也真不会说,也没法再说了。呵呵,也许是遂了你的愿吧,我真得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人待上一阵子了。如果说这算是一种自我流放,你会多原谅我一点么?但我不会让你一直恨我的,我受不了这样。至于要怎么做,让我慢慢地想吧——这次不是托言了,我真的有了充分的时间。

多少荷萍相倚恨,回首已是背西风。我都看不清东西了,就此打住,结束。

4月1日,温热,艳阳好

愚人

这真他妈的是我的节日。

今天,这个国家所有的频道都在以愚娱人,或者自愚,或者愚他。对于前者,我是颇赞赏的,这个世界上能拿自己开涮的人很少,在国内更是比大熊猫还难得一见。至于后者,我总觉着有些游戏设计得太过,被玩的人要生气,当然这是推己及人了,因为这些手段若是玩在我的身上,我是要生气的;但若是真正宽厚的人,兴许不会介意。

可还好,没有人来玩我。只是我把自己彻底玩了一把。

我常想自己到这个鬼子村来干什么。我对人生没什么过高的期许,见不了大世面,学不到先进文化也就罢了,没什么稀罕。其实,用不着骗自己,当初压根就是为了从他的回忆里逃开,才想着要到这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