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一个封闭的村落,当时的他其实并没有看过林志颖的影视剧,也没有听过他的歌,单纯只是觉得封面上的男生真好看呀。中分的头发在额前画出自然的圆弧,还有那明眸皓齿,一切组合都刚刚合适,笑起来又是那么阳光,那么干净。光是看着林的笑,他就分明觉得内心涌动着无限的向往和淡淡的哀伤。
不久后,宿舍的人似乎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被孤立了。不只是被同宿舍的同学孤立,而是被同楼层整个学院的男生孤立了。他原本就是一个习惯独来独往的异类,现在他更成了名副其实的异类,任是谁都可以向他投以鄙夷的目光。
他开始整宿整宿地不回宿舍睡觉,将自己泡在学校附近的网吧里。旁边座位上的年轻人都在打游戏,只有他在通宵看电影看戏曲。他疯狂迷恋戏曲,大幕拉开,锣鼓响起,所有的悲欢离合都在两个半小时里唱尽了。
他尤其喜欢看关于爱情的悲剧剧目,比如《红楼梦·焚稿》里林黛玉的决绝,《牡丹亭·离魂》里杜丽娘的不甘,《双玉蝉·菱花镜》里曹芳儿的绝望,《白蛇传·断桥》里白娘子的幽怨,还有《情探·行路》里敫桂英的悲愤,都是他单曲循环听了又听的折子戏。
但他最喜欢的还是《风雨故园》里鲁迅的夫人朱安,一个一生爱而不得的女人。他听着屏幕里老年朱安对一世孤独,一生遗憾的倾诉,像是看到了老年后的自己,内心翻江倒海一般地难受,于是将头埋在键盘里呜呜地哭出声来,把旁边玩游戏的学生吓得不轻。
学校是已经待不下去了,在距离毕业还有半年时,他就提前找好了实习单位,并在那附近租了房子,逃也似地离开了寒冷的宿舍,以及关山寒冷的眼神。
毕业前夕,班级大聚会,所有人都喝得横七竖八。关山跟每个人敬酒,到了他的时候,关山举着杯子说:“来!”他有些意外,赶忙拿起杯子,有些歉疚地笑着说:“来。”然后一饮而尽。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但也再没有更多的话了。他的第三杯直男之毒也喝完了。
关山无关
他彻底中了直男的毒,因为中毒太深,在毕业后的最初几年里,每当夜深孤寂之时,他都忍不住在睡梦里轻唤:“关山。关山。”
等他开始通过社交媒体大范围接触圈内人的时候,他也是按照关山的样子去找男朋友。他与第一任谈了两年,与第二任谈了三年。他们都有着关山的高大,关山的阳刚,关山的温厚,但在偶尔喝多的时候,他们属于同志的妩媚也会不小心跑出来。
他找的男友都太像直男了,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男友们走进婚姻简直太方便了。他与连续两任男友的分手,都不是因为不爱了——尽管他并不曾像爱关山那样刻骨铭心地爱过他们——而是因为他们最后都选择了婚姻。
不与结婚的男人谈恋爱,不破坏别人的家庭,不招惹女人的报复,这是他的底线,因此他都痛快地与他们选择了分手。偶尔翻翻朋友圈,看到前男友晒出与妻儿的天伦之乐,虽心里仍有不甘,但也渐渐变得淡然了。
在工作中,他也遇到过很多帅气的直男同事,他们中的一些也喜欢和他厮混,插科打诨,喝酒聊天,有时也动手动脚,但说归说,聊过聊,闹归闹,他再没敢动过一次越轨的念头。连撞三次南墙之后,直男是不敢碰了,甚至连对找男朋友这件事都逐渐产生了怀疑。
有时候他忍不住会想,如果当时关山接纳了他,漂泊的心被一只宽厚的手掌稳稳地托住,那么他今天的生活应该会完全不一样吧?他会不会因此变得自信明媚?他的生活是否会因此变得多姿多彩?而在过了五年甚至七年后,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否也会如同寻常夫妻,同样要经历五年之痛和七年之痒的考验?
他常常带着这样的疑问,在北京一号线地铁里摇摇晃晃。尽管他是错峰上班,但上午十点多的一号线车厢里依然显得有些拥挤。他在拥挤的人群里,忽然看到了关山的身影。还是那个熟悉的样子,已经五六年过去了,他们似乎都没有变化,脸上都还有读书时的稚气,他们都是不容易沾染社会习气的性格。
关山抬头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也许根本没有超过一秒钟,不知所措的惊恐就已经弥漫在整个车厢里。他迅速转过了头,谢天谢地,播音员正在广播军事博物馆站到了,他该去换乘九号线了。于是他拿起旁边的双肩书包,匆匆忙忙地跑出车厢,头也不回地跑去换乘九号线了。
他一直固执地认为,他是真正爱过关山的。但他想不通,如果他真的那么想念关山,又为什么不敢面对他呢?
时间又过去了几年,当他的发际线开始后退,爱欲逐渐减弱,甚至连自慰都想不出一个喜欢的幻想对象时,他慢慢想通了自己当时的本能反应。他对关山扭曲的依恋背后,就只是他自己极度渴望被爱而已,不幸的是这份渴望恰好遇上了难越的关山。他与关山之间,也许从始至终就与关山无关。
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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