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之拥别(3)

后来慢慢，瑞的母亲就会说，你家长知道吗？然说都已经知道了，单位也知道。后来瑞的母亲看着，觉得好像实在是不行了，就开始会说一些狠话。一般这个时候，然就会把手机放在一边，然后自己做自己的事，直到她骂得差不多了，自己也就挂了。这样子持续了很久，也没有什么效果。瑞的母亲就跟瑞说，她说她要过来，到北京跟瑞一起。后来，她就过来了。

然住回家，瑞的母亲跟瑞住在一起。这段时间，他们几乎只有每个周末，两个人可以见一面。后来瑞在东边上班，然在西边上班，离得很远。基本上是周末两个人出去逛一逛，聊聊天，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有4年，她妈妈在北京也一直看着他住了有四年。这期间，瑞的妈妈曾经还到然的家里去过，去找然的母亲谈过话。然回去的时候，他母亲就告诉他，“并没有怎么说，只是说瑞她妈妈来过了，就是这样。”瑞的母亲好像还去过然之前工作过的地方。但是，因为有门卫，她无法进去。那一段时间里，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异地恋。

在那样的一段时间里面，时间慢慢地过，然还没有察觉到变化的来临。在他们九周年的时候，然做过一个小型的party。当时邀请了一些人过去，那时大家在一块，感觉还好，又正好是瑞的生日，瑞也很感动。做完party，过了几个月，然和瑞在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瑞就突然跟然说，他就说，嗯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想放开你。

“他是一个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人，这种话只有我可能这样说，他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我还说你怎么变这么肉麻了，我还觉得很奇怪。再后来，就因为一件小事情，我们吵了一架。他就说到了分手，然后我当时觉得可能两个人需要冷静一下。后来隔了一段时间，唉，好像没有复合的迹象。”

“其实当时，我能够理解他所处的那种压力。我好像都没有给他太多的支持啊，精神上面或什么其他的。我还活在以前我们两个人的那种时光里面，就是感觉很随意，很洒脱的那种，没有要一起去奋斗，或者是一起去面临什么这样的一种感觉。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嗯，OK，我爱你就好了。两个人相爱就好了，我不会去想很多的一些现实的问题。但是后来，他提出分手之后，那一段时间里面，我其实有考虑过、有思考。我觉得他自己的压力很大，一个是家庭给他的压力，另外我觉得是，他一个人在北京打拼，他自己给自己的压力。他的压力很大，但是，我又没办法、做不到去帮他排解这种心里的压力，毕竟我们也是‘异地恋’，四年了。”

然仍然沉浸在两个人一起相处的模式中，没能给予瑞一些支持和帮助。后来，然约瑞出来，两个人聊了很久。然说，“我找你出来聊，不是说想要挽回，或者是我们一定要坚持在一起。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我希望我们彼此聊一聊这九年，聊一聊未来的打算。然后，如果我们的计划或打算不能够在一起，需要独自去完成，那我们就独自去完成，我们没有必要一定拴在一起。也许有很多的东西，我无法给你。也许我现在这样一个状态，也和你所期望的另一半的状态不太一样。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接受，主要是我们两个人要把这件事情讲清楚。”

后来他们聊了很多，回忆过去，包括之前的一些误会。当他们聊到未来怎样。瑞认为他更适合出国，因为在国内，必须面对他的家庭对他的压力，他觉得那段时间，他真的已经身心疲惫了，但然无法做到完全理解。所以，后来就分手了。

“我还记得当时，在崇文门那边，我们两个人一个站在这边等车，一个站在那边等车，一个往东一个往西。然后我站在路这边的时候，我看着他，就突然觉得……我当时就做了一件事情，就是跑过马路过去抱着他。然后我就说，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我说再见。抱了一段时间，我就回来了。”

世间的缘分就是很奇怪的。在长沙，有那么一个缘分，因为和闺蜜的关系，偶然遇见的两个人走到一起。

在北京，提出分手以后。一天，然一个人跑到三元桥那边，经过天桥的时候，就在天桥上，他突然遇到了瑞。他也是一个人从天桥那边过来，可以想象当时的两个人表情多么惊讶。在一个2000多万人的城市里面，最后再见了一面。后来无论怎样，朋友邀约、或者是聚会，他们因为各种事情都没有能够再见面。

“所以我在想，那一次天桥上的相见真的是缘尽了，所以后来再没有见过，一直到他去了加拿大，我们也没有见。”

我问然，有没有考虑过出国？然说，他并没有考虑过，一是他本身没有这样的压力，他本身在国内觉得还不错。另外就是他父母年龄也大了，他不想跑出去。如果离开他们，在那么远的地方，他们一边要思念，然后一边还要应对这边的各种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太残忍。况且，他所有的朋友、同学、关系、资源全在国内，跑出去就是重新开始，就是另一个世界。

“其实爱情对于我来讲，依然是非常动人的一个经历。对爱情的渴望依然对我很有诱惑力。在瑞之后，我又遇到了一个男生，其实也是很真的那种。其他的一切，我可以推后就推后。爱情对于我来讲依然是很重要的，只是我觉得跟瑞的这段感情，是因为我在那样的一个时间点，即便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跟他一起去，又会怎样？”

梦幻，幻觉

与瑞分手之后的很长时间，然都没有发展新的恋情。也许是缺乏安全感，在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感之后不再愿意仓促进入一段新的感情。

“因为说实在的，从那么一段貌似与世隔绝的感情里边出来之后，你再去跟别人接触，会发现你很难跟别人一样。你们虽然觉得表面上很像，可是你想要的和他们的不一样。很多人也会觉得我希望找一段长久的关系，然后两个人真的去聊之后，发现想要的也还是不一样。这种不一样，我觉得是一种相处模式上的差别，可能确实是阶段不同。”

很奇怪，然现在再去谈一段感情的时候，他依然会把这样一段感情罩上一层温情的理想化的情调。就仿佛必须有那么一个理想化瞬间是存在的，足以提醒人，向人宣告机缘这样的感觉。他讲述了在瑞之后与一个韩国男子的相遇。他们第一次见面约见在一家咖啡馆。

“那一天下了雨，我已经先进去了。他在外面给我发微信，说你在哪里？我说我在咖啡馆里，我没有看到你。他说我在咖啡馆外面，我还没进去。然后我就推开咖啡馆的门，天上还在下雨，有个人撑着一把伞，然后一回眸，就是那种感觉，一瞬之间。我觉得我的感情总是发生在那么一个场景里面，你突然进入到那种情境里的那种自我暗示，然后就会觉得那叫感情。如果不是那样子的话，我觉得好像不是爱情该发生的样子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