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榆花开在雪中间)我是个私生子,母亲生我时只有18岁,父亲更只有17岁。我从小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9岁那年,我上小学二年级,班上转来个新同学,叫段小兵。三十年来,我和段小兵从相知、相熟,到相爱,经历了各种磨难,有着30载的爱恨情仇,诠释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男男之间纯真的爱情……
我一直想看看他嫂子长什么样。
段小兵先是低下头,在一大段的沉默过后,才抬起来,看着远方,缓缓说他嫂子死了。
我突然像被黄蜂狠狠蛰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些零碎的信息可以从后来与多人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勾勒出来。
段小兵入伍体检被刷下来,去了技校念书,父亲病逝,哥哥赶集醉酒骑车不慎跌落峡谷,摔伤了腿,他嫂子撞到一块大石头上,瘫痪后,一时想不开,割脉自尽了。后来,段小兵回城读技校,学费东拼西凑还不够,也没钱吃饭,混啊混,混成了黑道。段小兵不愿和我提那段混世魔王的日子,只说他结仇太多,怕给我麻烦,不愿我去找他。他的很多过往,他不说,我也不问,我倒是理解,那是他的软肋和梦魇。
段小兵母亲用那双瘦小的手紧紧攫着我,说她做娘的没用,苦了小兵,还说小兵这孩子头脑不笨,就不好好念……她说着说着,双手越攫越紧,眼泪跟着掉下来,叹气的声息像一块挤不干的海绵。我仔细凝视她那空洞的目光和清矍的面庞,一种圜寂和虚幻涌上来。
不过,我倒是相信她的话,因为墙壁上贴了不少段小兵的奖状。
我说,靠,你小子,竟然有这么多奖状。
他骄傲地说,那是。
离开时,我帮他收拾东西,看见一个印有梅花图案的铁盒子,盖得严严实实。
我伸手去揭,他一个箭步窜过来,一阵你争我夺,铁盒掉地上,纸张、信件、照片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撒了一地。
他快速捡,我也快速捡。
我动作快不过他,只抢到一堆纸,打开一看,是他以前的考试卷。
靠,至于那么紧张吗,还以为什么好东西!
我很不情愿地翻了翻试卷,有小学的,也有初中的,分数都是高得离谱。
我说,你这么怕我看,是抄的吧。
他说,去你的,我从不做那事。
这倒是。
记得有次统考,我们排的很近,他就在我旁边,我故意把卷子摊得很开,放在桌子靠近他的那头。他那么高,视力又好,挨的还近,只要稍微转转头,目光斜一点点就能俯瞰到现成答案。可他偏不,倔强地把头撇到另一边。考试完我就生气了。我说段小兵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他说我向毛主席保证,我绝对相信你。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抄。他说抄和不抄有区别吗。分数下来,他果然没及格,我却得了高分。我就很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对分数如此不在乎呢。其他差生,差是差,但只要能捞到抄的机会,绝不放过,怎么也可以拿回家讨点奖赏什么的吧。回城的路上,我想起他妈妈说的话。我说你脑子其实够聪明,怎么不好好学。他说,成绩要好了却读不了高中考不了大学,我难受倒是无所谓,我怕我父母难受。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唉,他父亲真的病了很长时间,治啊治,我就看见他母亲每天匆匆往医院跑。我问他父亲到底什么病。他就说,唉,人都没了,什么病还重要么。
他抢的东西比我多,有照片、信件,还有一张一张的纸。他就像抢到宝贝似的,紧紧藏进衣服里,生怕我跳过去再抢。
我很是好奇,问他藏的什么啊。
他说没什么。
我说我看看。
他说不能看。
我说为什么。
他说是隐私。
我白了他一眼,切,不看就不看,还隐私,不就是几张试卷,我都看过了。
后来,我偷偷在他家找过那个方铁盒,可惜一直没找到。我是猜,里面说不准藏有他和小香的秘密。莫非有他和小香写的信件,或者说小香的照片?甚至说有他和小香私生子的照片?
我不得而知。
42
在段小兵老家发生了一件事非常有意思。
甚至可以载入我记忆史上有意思事件的前三名。
我很喜欢和段小兵姐姐聊天,她真是个开朗还有趣的人,居然称呼我为小老弟。
院子里,我问她小香嫁人了吗?
她一楞,哪个小香。
我说就是和隔壁村刚子订婚的小香。
她云山雾罩地看着我。
我说你不认识她?
段小兵听见了,本来他在屋里和他哥哥交涉什么,急忙跑出来,接过话茬说,姐,就那个陈美香。
段小兵姐姐说陈美香不嫁给毛头……
段小兵突然拽着我的胳膊,说,飞飞,走,我陪你出去转转。
我说,你轻点,你拽疼了我。
他就赶紧松了手,由拽改成了推。
走出院子,段小兵像条从网里挣脱出来的鱼,有着从来没有过的舒服和轻松。
大马路上,他捏了一下我的屁股,故作惺惺之态说,这大屁股,真他妈性感!
我揣了他一脚,我说,靠,你干嘛那么神秘。
他跳着跑开,嘴里打着哈哈,喊着,没揣着,没揣着。
外面空气很好,我闻到田野里散发出来的气息,段小兵笑嘻嘻说要领我看看他们这个风景如画的山村。
很快,我忘了那个小香,和段小兵有说有笑,走了一段,就看见一个老汉赶着一头硕大的猪在路上走。
天!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高大威猛的猪,简直像头牛。
我说,这是猪?
老汉白了我一眼,说,你这伢子,不是猪是狗。
段小兵撇头窃笑,我的脸一阵红。
我当然知道这是猪。
我只是惊叹他们这个风景如画的村子竟能养出这么健壮肥硕的猪。
很快,我发现了异常。
那头长得像马的猪的生殖器实在惊人,两颗卵子鼓得像充气的大皮球。
我问段小兵这猪是不是发情了。
段小兵说它每天都发情。
我又问是不是赶去泻火。
段小兵说是。
我说,靠,谁家的母猪敢让它泻火。
段小兵说,母猪让它泻火还得付钱。
我就一楞。
本来,我是想要段小兵领我去隔壁村看一眼小香的。
当我得知老汉就靠出租这头种猪和别人的母猪交配,赚取交配费时,我来了兴趣,提出跟过去看看。
我和段小兵跟着那头猪走啊走,来到一块红薯地旁,满地绿汪汪的红薯叶,每一棵红薯的根部都膨胀得鼓堆堆的,那头猪奋不顾身跑进了红薯地。
老汉年龄有点大,视力还不好,追赶了半天,只好向段小兵求援。
段小兵很是仗义地操起一根棍子,用力抽了那头猪一下,猪嗷地叫了一声,快速跑了起来。
等我们再找到那头猪,滑稽还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那头猪不知怎么找到一头母猪,正在路边搞得好不欢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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