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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混混段小兵(又名:榆花开在雪中间)(39)

来源:心同网 作者:代雄弼 时间:2016-01-31 【投稿】 字体【

(又名:榆花开在雪中间)我是个私生子,母亲生我时只有18岁,父亲更只有17岁。我从小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9岁那年,我上小学二年级,班上转来个新同学,叫段小兵。三十年来,我和段小兵从相知、相熟,到相爱,经历了各种磨难,有着30载的爱恨情仇,诠释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男男之间纯真的爱情……

比如,他挑了两个菜盘非常精致,上面有招财童子手牵手的图案。

我发现了。

我说一男一女龙凤呈祥的好。

他装模装样端详一番,说还是招财童子的好。

碟也是,两个骑木马的男孩,笑得眼睛都没了。

他还相中了一对喝红酒的高脚杯,他拿着杯说,这杯真他妈有意思……

记得,几天后,在他家吃饭,我们吃的很开心,其实已经饱了,却还在吃,抢着吃。到最后,饭没了,菜也没了,盘碟朝天,招财童子、木马男孩赫然映入眼帘。

我们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惊讶彼此的胃口。

他突然拿起菜盘,伸出舌头去舔。

我说,靠,这么夸张,你是饿死鬼啊。

他却放下菜盘,慢悠悠说,看清楚,我舔的是招财童子,不是菜渍。

我当时就笑岔气了。

不过,当我看见他把洗干净的印有图案的碗碟,小心翼翼放进厨柜,一只扣着另一只,单独放一边时,我似乎这才明白他的用意。

买完碗碟,回去的路上,路过民政局,看见一个男的背一个女的进去领结婚证。女人轻揪男人的耳朵,说,你要一辈子对我好咯。男的说不。女的就生气,捶他,说放我下来,我不嫁你了。男的说,一辈子怎么够,下辈子我还娶你,我要两辈子对你好。女的突然就停止了捶打,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进民政局的门时,终究没忍住,发出了幸福的咯咯的笑,

我说快看快看。

他说看什么。

我说你看他们俩儿。

他说他俩儿怎么了?

我说猪八戒背媳妇。

他就笑。

到了家,他放下东西,突然背对我蹲下。

我说你干嘛?

他一副情到深处的样子,煞有介事地说,我背你。

切,你又不是猪八戒!我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轻踢他屁股,仓促地笑。

呵,那一瞬,我似乎听到心融化的声音。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说,天太热,我给你买一个电风扇,当作你乔迁新居的贺礼,你母亲他们来了,屋里人多,可以凉快些。

只是,不等我把电风扇买来,就传来他摔伤的消息。

赶去他家,他正神情黯盯着窗外发呆。

看见我,他有点歉意地说,飞飞,就差一分。

原来,他代表车间参加厂子的篮球比赛了,为了得个电风扇,横冲直撞,摔倒在水泥地上。

靠,你不要命了!我捶了一下他。

这点擦伤算个屁事儿!他大手一挥,像一株古松,岿然不动。

他把得来的床单和夏凉被铺在柔软的大床上。

那晚,我们相拥至天明。

新床单、新夏凉被散发的味道和着他的体味,很好闻。

就像爱情的味道。

41

段小兵很有意思。

他一个劲说他老家是风景区,很美很美,像幅画。

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要回家接他母亲过来,希望我跟他一起回去,又不好意思说。

其实,他上次就希望我陪他回去,怕夏收太忙,顾不上我,就没说。送他上车的时候,他几度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只说了句,飞飞,我走了。

段小兵乡下的家在夹谷地带,并不远,但路很难走。

我们总说什么山里的孩子,大山的子孙,没什么概念,就以为住在山上或山脚下的孩子,上学时,跨过一座山就到了。

去了他家,才见识了什么是山,大山。

真大、真高、真深啊!山连山,山套山,山对山。

以至后来,每次听到《山路十八弯》,我就会想起段小兵家的山。

对我这个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人而言,乡村世界简直天堂。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真正的山区。

我很开心,轻松地走着,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鸟,划破田野无比清新的空气。

进村,几个老人在村尾那盘巨大的石磨上躺着晒日光浴,石磨边上,卧着一头黄牛,几个小孩子坐在很破脏的小凳上吃着什么,滋巴着嘴,津津有味的。

到了他家,才发现,段小兵的哥哥是个轻度瘸子

这是我以前不知道的。

看着段小兵哥哥走路一瘸一拐的,几次话到嘴边,又不好开口。

可能是天生的吧。

不过真是可惜,他哥哥长得不错,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魁魁梧梧的,力量足,身子骨还好。

我亲眼看到他双手一捞,就轻而易举把一个巨大的石磨从邻居家搬过来,说是要磨米粉做米果吃。

我试了,别说搬起来,就是推也推不动。

我问段小兵能推动吗。

他推了推,石磨快速转起来。

我问他能搬动吗。

段小兵试了试,说能。

我再问他能一口气从邻居家搬到你家吗。

段小兵摇头,说他以前试过,中途得歇两脚。

在我看来,段小兵是钳工,力气就够大,他哥哥是瘸子,比正常人走路速度慢,中间都没歇脚,足见他的力气有多么惊人。

磨米粉很有意思,推得轰轰响,像打雷。

我每次伸出手想帮忙,却被他们带的晕头转向,根本抓不住石磨杆,逗得段小兵的侄子小虎子咯咯笑。

还有,就是段小兵的嫂子死了。

我看见了段小兵的姐姐,她已经出嫁了,特意赶过来。

段小兵的姐姐很是热情,一会给我倒水,一会给我拿果脯,脸上始终笑眯眯的。

小虎子很可爱,爬上桌拿果脯,她一掌拍了过去,说,去,这是给客人吃的。

小虎子缩回了手,在凳子上端坐着,两颊绯红,时不时偷看我,圆圆的小脚在长凳上蹬来蹬去。

段小兵的姐姐说她经常听段小兵说起我,还说本来家里要送小兵去当兵,结果没走成,唉,小老弟,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倔……

段小兵突然从厨房蹦出来,面部死灰,五官剧烈痉挛,像一锅煮烂的饺子,他很是不悦地说,姐,你怎么搞得,又提这事儿。

段小兵的姐姐说,好,不提。开始给我斟她自酿的米酒。

我很是诧异,后来特意问过段小兵。

段小兵说,他是想去当兵,不过没走成。我说为什么啊。他轻描淡写体检没过。我说你身体一向挺好的。他说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我就没再问。我知道当兵体检很严格,没检上也很正常,说不定他脸上还长有青春痘就不要。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反应,简直就像突然踩到一条毒蛇,没检上就没检上贝。

吃完果脯,我问段小兵怎么没看见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