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榆花开在雪中间)我是个私生子,母亲生我时只有18岁,父亲更只有17岁。我从小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9岁那年,我上小学二年级,班上转来个新同学,叫段小兵。三十年来,我和段小兵从相知、相熟,到相爱,经历了各种磨难,有着30载的爱恨情仇,诠释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男男之间纯真的爱情……
我觉得好累,累到无法喘息。
我握住了段小兵的手,停顿了一会儿,突然急促和坚决地将它们拉开。
我快跑几步,转身,冲段小兵一声冷笑后,突然笔直地跃起,用美妙的姿势在大桥的下空划出一道圆满的弧线……
空中,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自己不知身在何处,四处都是暖洋洋得,我快乐地躺在一大片绿色的草坪上,阳光博爱地洒在我的脸,我的胳膊。
我如沐春风……
153
我当然没那么容易就死了。
其实,那座桥并不高,水也不深,还不是急流,想死并不容易。
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惊人一跳。
遭受多重打击后,我每天都要服大量安眠药才能入睡。
可能是安眠药吃多了,经常让自己产生幻觉的缘故。
我跑着跑着,总觉得有一只无脚的鸟在我头顶盘旋。
于是,我就追随它的脚步,奋不顾身跳了下去。
可能是服了安眠药的缘故,也可能是长时间的萎靡不振。
落水后,我就昏迷了过去。
醒来,我气若游丝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毫无疑问,是段小兵救了我。
病房里的灯打在我脸上,苍白得像被刀削过一般。
段小兵眼睛都肿了。
代雄军设计陷害我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为此,他多次去住所找过我,看见我在记事本上写的心情文字。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盯着我,就是怕我出什么意外。
有一次,我一个人在住处喝酒,段小兵过来了。
他本来想说看开一点儿之类的安慰话,可能知道那些话太过苍白且毫无意义,他就在一旁偷偷抹泪。
我喝得醉醺醺的,段小兵彻夜为我熬醒酒汤,给我端过来。
我却把浓郁的醒酒汤甩上空中,汁液瞬间落在地方,飞溅而来,落在他的手背。
他忍着疼,默默为收拾一地的碎片。
第二天,我醒过来,恢复了知觉,侧头,看见他坐在床边,窗口吹来的风撩动着他的短发。
此后,有几个晚上回到家,发现我放在抽屉的烟不见了,柜子里的酒也不翼而飞。
想来,他肯定配了住所的钥匙,趁我不注意,把烟和酒全拿走了。
跳桥后,他搜到我的钱包,看见里面夹着的被撕开的路路的照片及照片上写的字。
那一刻,他知道了一切。
段小兵抚摸着我的脸,一遍遍地说,飞飞,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
此后几天,我不说话,每次段小兵把煲好的汤送到我嘴边,我都转过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段小兵和前妻的背叛、兄弟父子的反目成仇、王倩罂粟花般的邪恶,精心栽培的助手的算计,一件件来回在我脑海转。
没人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有多死灰。
更没人知道,那种掩埋痛苦的绝望与愤恨,有多重。
我对生活绝望了。
我真想很想做耶酥,就那么干干净净地死去。
人就是这样,明知道事情总是有正反两面,当你在低谷的时候,总是喜欢把眼睛盯着负面,拒绝调校正向心理。
医生给我输营养液,摇着头说,总得吃点东西,光靠营养液维持也不是个事啊。
很快,小辉过来了。
他向我道歉,说,干爹,你就吃点东西吧,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原来,代雄军很早就开始筹划这个阴谋。
有一次,他过来敲门,家里只有小辉在。
他骗取了小辉的信任,盗取了所有相关的资料。
小辉说,干爹,对不起,我不知道雄军叔叔是过来干坏事的。
我摸了摸小辉的头。
泪,在那一刻下来了。
这孩子,真是善良的让人心碎。
154
很快,我父亲来了。
他进来时,我已经醒了,但我一直不愿睁开眼看他。
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我,叹了一口气,就出去了。
他和段小兵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
段小兵说:“代叔叔,飞飞真的很可怜,别看他出国了,还读研究生了,他没有一个真正爱他的亲人,没有知心的朋友,没有人可以和他交心……
我虽然是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但我也很难体会到他的苦,更没有能力帮他排解。
小时候,我们总在一起玩,可我觉得他很孤单,很自闭,不快乐,很少把心思告诉别人,他不愿与人谈自己的家庭,谈自己的生活,但我知道他极其渴望父爱。
我也知道,是家庭的原因把他的童真切割得稀烂。
记得上小学,有一次,我们在公园玩,看见一个年轻的父亲牵着和年龄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儿子的手在做游戏,他当时看了足足有十分钟。
我说,飞飞,要不我们也加入进去玩吧。
他犹豫了一下,说,还是算了,我们又不是他的儿子。
读中学时,我学习不好,飞飞成绩很棒,每次考试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我很羡慕,也很自卑。
后来,我每次都找他出去玩,玩得很疯,领他去踢球,去爬山、去看录象,他的学习成绩慢慢下来了,我当时还感到很兴奋,觉得他不会看不起我,不会和我分开,会永远和我做朋友。
直到初二的暑假,我和飞飞去学校拿成绩单,飞飞的成绩一下从前几名掉到三十多名儿,我突然有了一种罪恶感,觉得是我害了他。
代叔叔,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飞飞,但你根本不知道飞飞那时候有多孤单,他是后转学到我们班上的,刚到我们班就和欺负他的同学打架,大家都排斥他,没人靠近他,只有我每天陪着他。
初二的那个暑假,我们拿着成绩单,到处晃啊晃,后来去了家录象厅看录象,和社会上的人发生争执,打了起来,没想到,飞飞的奶奶知道了这事,开学后我去找飞飞,被奶奶看到了,她狠狠骂了我一顿,说我要再来找飞飞,就打断我的腿儿,我这才开始有意识减少和飞飞的接触,我觉得我不能再这么耽误他,他本来就已经够可怜了,他要没有出息,以后生活得会更可怜。
后来,我去读了技校,参加了工作,飞飞也如愿以偿考取了大学。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我们又开始会经常见见面。飞飞常说很羡慕我,觉得我活得简单,总能看见我傻呵呵笑。
其实,我知道,他一直过得不开心,很苦闷,这么多年来,他就像一只孤独飞翔的鸟,从中国飞到美国,从美国飞到上海,再从上海飞到广州,我们都觉得他很厉害,很有出息,他也确实很厉害很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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