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长,总有些东西记不住。即使曾经让你撕心裂肺,即使你当时觉得那是摧枯拉朽。但时光是最优秀的雕塑家。会将一切原本雕成你我都不认识的东西。比如说我们,或者说,你和我。都在有一天里,发现,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然后。整个下午,小旭都在不停地骂着森,和小佳,有些话实在很难听,但我知道他那都是为了安慰我,而且其实说起来挺感动的,本来人家跟森和小佳都关系挺好的,至少还算是朋友。但现在,森和小佳估计有一天见到小旭会把它N马分尸了。
我整个下午,我都坐在了学校校园的花室旁的椅子上,望着来去匆匆的人影。坐在一旁的小旭最后是词穷言尽了,就一个人拿着他的手机和人家QQ。
我望着小旭,笑了笑。然后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第一个号码,很安静地发了一个短信。
“我们分手吧。”
那个下午,感觉特别特别长。
而晚上,小旭说他不能陪我了,他们学院有一个讲座,老师说必须得去。然后我就一个人在宿舍面对着电脑发呆。更可气的是,整个电脑都是森的影子,比如桌面是我们一起去北京的时候在长城上拍的合影。然后桌面上还有很多他的很多文件。我一口气全部给删掉(当然没有彻底删掉,可以恢复的)。心烦意燥的我,坐在椅子上,望着桌子上的那一对瓷猫咪,那一对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看着看着,眼前就模糊了。然后趴在桌子上。又是一阵。哎呀。年轻就是年轻。。现在想想,跟孩子一样,一点都不坚强。
最后就是不听地刷网页,打开校内,望着一群孤独寂寞的人发着各种孤独寂寞的东西。后来,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头像。对没错,就是王宇。
唉。。。感觉真是好笑,每次都是在我情绪最低落的时候,王宇就会第一时间出现,最后悔成为我填补内心空虚和肉体满足的对象。
我于是就打了他电话。装着很淫荡的样子问“hey。亲爱的,你现在在哪呢?”
“你是?”王宇显然没有存我电话。当然,我也没太在意,因为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顶多是一个性伴,那么就没必要在意那么多了。
“是我,陈小鹏,这么快就忘记了啊。”
“哦,是你啊。小帅锅。怎么了,最近如何?”
“最近很不好。”我甚至有一种冲动把今天刚刚发生的一切倾诉给他。但觉得显然不适合。因为他只不过是一个炮友而已。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啦”王宇出乎意料地,用关心的口吻问道。
“就是。。。。想你呗。。”
电话里面一阵憨厚的大笑。“真的啊,你想我啦。”
“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信了。”
“SO。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
显然王宇也听出来了我是想找他做爱。“哦。。。今晚啊,今晚我可能有其他的事。。不过你能不能等一等我,或者你来学院找我吧。我在三楼的那个画室。”
“哦、、、、、好吧。”
挂了电话,又一阵莫名的空虚死死地闷住了我。我望了望天。灰灰的。
不一会儿,武汉又下起雨来了。
31.
还有什么比五一得了重感冒还要悲催么?昨晚发了一晚上的烧,空荡荡的屋子里,异常的诡异。刚刚收到王宇的短息,问我要不要出来玩会,我说我在养病,他说要不要开车去看我一下。他住在汉口,感觉都这么晚了,就不想再麻烦他了。况且我麻烦人家的事够多了。而且,有的人,无论他为你做了什么,总有一种亏欠感。王宇就是这样的人。曾经我无数次跟王宇说过“我真的不配让你这样。”王宇总会用他标志性的憨厚的笑摸摸了我的头,就像大人摸孩子的头一样,也没有说什么。
反复重复着陈奕迅的《红玫瑰》,里面有一句歌词很喜欢。“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有时候,这一句恰恰地形容我和王宇的关系。我曾经有那么一小会儿细细地思考过我和王宇之间的事情。甚至有那么一丝的遐想,幻想着我能和另一个男人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但一次有一次地证明了,我所能给的,不过是为了离开森的阴影。而这种性质就使得,我并不是能给王宇什么,而是我卑鄙地想找一个忘记过去的安全港。最可气的是,王宇每次都没有拒绝我。这样就使得我越来越不争气,不争气地越来越贪恋他所给我的温柔的慈悲。
就在那个我想拜托森所给我的阴影的下午,下个很大很大的雨。王宇让我去学院画室等他,我就冒着雨跑到了学院楼。当王宇在楼道里看到我的时候,他憨厚地笑着,然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怎么了,你又和他闹变扭了?”我憋了瘪嘴说“谁啊?”“你说是谁呢?”王宇说完就转身带着我去了画室。阴暗的楼道在雨季显得更加深邃了。我望着王宇的背影说“我们分手了。”王宇没转身,只是停了下,然后等我走到他跟前,用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朝前方走去。
当时他正在和他们班上的同学在帮老师一个忙,一大堆人围着一个巨大的雕塑忙来忙去。我望着王宇在一群小艺术家们的匆忙的身影。心里全然忘却了森,忘记了小佳,想到的只是逃离他们,觉得这么长时间,想起来简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闹剧。一场看起来名正言顺的结局的闹剧。到头来,自己却成了这场闹剧的配角。而在我发出那个“我们分手吧”的短息之后,森也一直没有给我任何回复。说实话,我并不想得到给我回复个什么,或者来找我谈些什么,即使他真的答应了我的请求,或者跟我撕破脸说他最近这么大的反差到底是为什么,以及他的内心,对我,对我们的各种想法。。这些我都不再在意了,所有的东西在一瞬间变得突然那么的毫无意义。甚至,我突然间觉得所谓的爱情,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可能我跟森之间根本就不算什么爱情,至少对他是这样的,两个男人之间能有什么爱情呢?我一度地自我批判着,为了是让自己好过些。
唉。。。有时候觉得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当你真的想要和一个人好好地,谈一场恋爱的时候,你越是想,越是那么的在意。到最后所有的一切越是被来自各个方面的肮脏、污垢的东西所玷污。而最终,你也不再坚守最初的那份纯洁的矜持了,变得愈加肮脏、愈加世俗、愈加淫讳。
我掏出手机,然后按了一下关机键,世界突然变的很安静。
等到王宇忙完了,都差不多是晚上7点了。当他满头大汗地把我从画室沙发上推醒的时候,还没睁开眼,就被突然来袭的嘴唇贴上来。我没有反抗,而是装的好像我们是相恋很久很久的恋人。伸出舌头迎合着。空荡荡的画室里我以为王宇要和我迫不及待在这里大战一场时,当我开始解他的腰带的时候,王宇突然叫停了。然后起身拉起我说,“我手上刚刚有两张电影票,要不今晚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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