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不知道,不过听我爸爸妈妈说的话,觉得是坏人的意思!”高个男孩搔了搔后脑回答说。
小龙笑了起来:“那你们看两位哥哥像是坏人吗?”
他们两个相顾了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着摇头:“不像!”
“那你们再来说说,你们爸妈在背后说我们什么?你们又为什么要捉弄哥哥?”小龙继续诱他们的话。
经不起小龙的软硬兼施,小男孩们就将他们所知道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通通说了出来。
据高个男孩说,他们家所租的车位在小区的角落处,位置不好,离居住的楼房又远,本来就觉得不太方便,现在他妈妈生了个小妹妹,更感到车子离得太远了。本来年初的时候,他爸爸就让物管那边留意,如果一有靠近这边的停车位空出来,就通知他。谁知那天他去到物管处,车位已经被我捷足先登租下了。他爸爸心有不甘,那天在家里吃过晚饭,就忍不住对着老婆把我的行为一番埋怨。在他们家帮忙做饭的钟点工阿姨当时就在旁边,于是添油加醋地把我和小龙的关系对他们八卦了一番,男孩的爸爸就随口骂骂咧咧了几句。当时小男孩在房里做功课,竖起耳朵把这些话全都听到脑子里了。
这男孩子本来就淘气捣蛋,那天放学,他和八楼的小伙伴刚好经过我家门口,想起因为我的缘故令他的小妹妹进出坐车这么不方便,就一时恶作剧,在门上写了那几个字。过了一天,发现没有人知道自己做过的事,胆子就更大了,见到我家的铁门粉刷过,恶作剧的心又起,从书包里掏出笔来正想又再乱写,却听到楼下有脚步声传来,吓得马上跑上楼去了。我这才明白,小龙为什么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因为前一天他已经在监控视频里看到这幅景象了。
今天,他约了八楼的小伙伴,放学的时候又来到我家门前正准备搞破坏,谁知却让小龙抓了个现行!
“好吧,看在你们老实回答问题的份上,哥哥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不过,可不能有下一次啊!”小龙竖起一根手指认真地对他们说。
“不会啦,不会啦!”小男孩们连连答应。
“还有,想吃K记和M记跟哥哥说,哥哥再请你们吃!”
“哗——”小男孩们发出一声欢呼!
“可是,哥哥有个条件,今天的事千万不要告诉你们爸妈啊!”小龙说。
“为什么?”两个小鬼眨巴着眼睛。
“大人都不喜欢小朋友吃得太多K记的嘛!你们记得不要说哦,不然下次哥哥就不请你们了!”小龙郑重其事地对他们交待说。
他们两个拼命地点着头,看来已经被小龙完全收服了!
165.
两个小家伙走后,小龙向我摊开双手一笑:“你看,高骏,我早说过了,这真不是个事儿!”
我好奇地问:“你是一早就猜到是他们写的吗?”
“嗯,差不多吧!高骏,你第一天见了那几个字慌了神,其实你只要留心看一下,就会发现那些笔迹的颜色很像出自小学生画画的彩笔,而且那些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最后那个字还断了几次笔划,证明写字那个人其实并不太会写那个字,所以我就猜测应该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他得意洋洋地回答我。
“你就能吧你!装福尔摩斯呢!”我心里有点佩服,但嘴上还是要打趣他。
“还有一个原因啊,就是我自己小时候也经常干这样的坏事,有一次在楼下XX叔家门上画了一只乌龟,被他发现了告到我爷爷那里,结果我被爷爷狠揍了一顿,哈哈!”他得意地笑着继续说。
“滚!什么东西!”我忍俊不禁地笑骂了一句。
但笑过之后,我还是有点忧虑,小男孩的恶作剧不足畏,但他们的行为其实是他们的父母态度的一个反映,看来,在邻居们的心目中,我们还是异类啊!
而且我们的生活方式为什么会被邻居们知晓?从小男孩的交代中,我能想像一定是替我们搞卫生的阿姨跟他们家的钟点工在背后嚼了我们不少的舌根。但要不要炒掉她?炒掉她再请一个能不能保证不多嘴?这些也是烦人的问题。
“高骏,你看着吧,我接下来会把其它问题都一一化解的!”他明白我的意思,充满自信地说。
第二天,小龙对我说,他在楼下遇到七楼小男孩的爸爸,主动跟对方聊了几句。小龙对他说,从我家搞卫生的阿姨嘴里听到他们家的车位太远不大方便,所以想和他换个车位。男孩的爸爸很感激,也有点尴尬,大概是想到会不会自己在家里说我们不是的话已经传到我们耳朵里了。本来男孩家的车位位置不好,所以租金比我们家车位便宜,他爸爸就提出要不到物管那里改换租赁合同,要不就把差价还给我们,小龙说我们两家的合同都没到期,现在去改物管肯定不高兴,干脆就等其中一方合同期满时再改吧,至于那些差价,一个月就几十块钱,也不值什么,楼上楼下的,给来给去太见外了,以后大家互相需要帮忙照应的地方还多了去呢!男孩的爸爸很高兴,一个劲地夸小龙真是个爽快的人!
小龙跟他们换车位,我是能想得到的,不收回差价,我也理解,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告诉人家这事是搞卫生阿姨说的。小龙坏坏地一笑:“这样他们家就知道那几个打家庭工的女人经常聚在背后说别人家里的是非,以后在这些钟点工的面前说话就有所避忌了。往后这些人再在他们面前嚼舌根,他们会反感,也未必会相信他们说的话了。”
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感到他这一招还真是有点不太地道。
过了几天,清洁阿姨来我们家搞卫生,小龙见到她,就笑着对她说:“阿姨,我同伴总在我面前夸你卫生搞得干净,老早就说要给你加工资,我这几次有事都给忘了。这样吧,从今天起,每次加你二十块钱,上两次该加的也补回给你,你看怎么样?”
这个阿姨想不到有这样的好事,一时喜出望外,连声多谢。小龙又跟她说:“阿姨你搞卫生就是负责任,我和我朋友都很满意!七楼那家的钟点工老是劝我们辞了你,她抽时间过来给我们搞,我们都不同意,她干活可比你差远了!”
我们俩留下阿姨在家搞卫生,自己出门去了。走下楼梯,我问小龙:“喂,你干嘛要加她工资?我们的事分明是她在背后乱说的!”
他笑笑说:“我加她工资,是要让她珍惜在我们家的工作!出了我们家的门,谁家会给她开那么高的工资?她要再背后乱说我们的坏话,可就得先掂量掂量后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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