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直男自己把自己掰弯,顺便把别人也掰弯的故事。这是一个患难见真情的故事。这是一个图样图森破的男银和一个猫嫌狗不待见的男银一起玩耍一起哭笑一起谈恋爱的故事。会以真实发生的事件作为故事背景,但与事件中的人物无关联。
叶子书像听不懂一样,迷茫地望着他,并不张嘴。
黎杨平复平复情绪,自己咬一口,嚼一嚼,重重点点头,拿士力架戳戳他的嘴,勉强扯出一点儿笑容:“好吃好吃,很甜,里面还有花生,你最爱吃了,来来来,吃一口,就一口。”
见他还是毫无反应,便咬下一小块,摁住他的下巴,用舌尖将士力架强制顶进去,握住他的手,柔声鼓励:“子书听话,咽下去,好不好?很小很小的一块,不嚼直接咽也可以。”
嘴唇的热度与巧克力的甜味似乎起了作用,叶子书若有若无地晃了一下眼珠,喉结一动,咽了。
黎杨惊喜交加,忙端起水杯,抬起他的下巴,往唇间倒了一点点。
水大都沿着抿紧的嘴唇流了下来,黎杨忙用袖子擦去了,心中燃起一线希望。他觉得叶子书一定喝进去了一丁点儿,因为他的喉结又动了一下。
☆、Chapter 18.3
一杯水,一条士力架,平常几口就能解决的事儿,竟花了将近半个钟头才喂进去大半。
手指捏住的地方,巧克力早已融化,黏糊糊粘在包装纸上,看上去很是倒胃口。黎杨不再给他喂,转而塞进自己嘴里,冲叶子书摇摇包装纸,挤挤眼睛:“你一口我一口才吃得香,你说是不是?”
叶子书仅仅出于本能,缓慢地嚼着嘴里的花生颗粒。
黎杨用手背蹭蹭他随着咀嚼的动作起伏的侧脸,直起酸疼的腰,吁出一口长气,扭头看看几十米以外的垃圾桶,再看看木头人一样的叶子书,一把将包装纸塞进西装裤兜里,一手抚着他的头发,一手装模作样捶腰:“哎呦,看我这一把年纪,老胳膊老腿的,还得伺候你这个衣来不伸手饭来不张口的小家伙,啧啧,这么体贴我的人,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叶子书咽下花生米,又一次没了任何动作。
黎杨并没有期待他的回答,只抬起他的下巴,将一个轻轻的吻印在巧克力味的嘴唇上,笑得一脸狡黠:“子书,你要一直这样也行。不反抗,不放狠话,比平常乖得多。”抬手指指周围神色匆匆四处奔走的群人,“你看,平常死活不肯让我亲,在家里都不肯,跟要了你的命似的。这回我可要亲个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所有人都看见。”
谐谑的话语和接二连三落下的细吻似乎并没有唤起叶子书任何知觉,下巴十分被动地搭在黎杨的手心里,被迫平视的目光穿透身前人的白衬衫,飘在幻境与现实间的夹缝里。
心里一浪高过一浪的绞痛让黎杨不由自主勾起了肩膀。他强迫自己挂起笑容,紧挨着叶子书坐下,一手揽住肩,一手扳过脸,依旧逼他与自己对视。
“子书,我想请几天假,带你出去散心。现在正是景色最好的时候,所有的树都是绿油油的,花也开得正艳,你想看山咱们就去爬山,要是想看海,咱们就去沙滩,或者像上次一样,去悬崖峭壁上看你最喜欢的巨浪。好不好?”
路灯的光让叶子书的瞳孔缩小了一圈。不知道是错觉还什么,黎杨觉得他眨眼睛的速度比刚才稍微快了一点儿。
他看他一阵,捏捏他的脸,轻声一笑:“小家伙,上次邀请你出去玩,可废了我不少功夫。刘备请诸葛亮出山也不过三顾茅庐,我顾了四回你才肯赏脸,怎么比卧龙凤雏面子还大,嗯?”
叶子书无言看着他。
黎杨深吸一口气,将语气放缓,声音放柔: “子书,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坐船去的那个山坡?咱们中午到的,午饭是在码头旁吃的炸鱼柳和薯条,你边吃边给海鸥喂,喂得少了慢了,海鸥还凶巴巴冲你叫唤,浑身冒着煞气,盯着你手里的东西,恨不得全给叼走。
码头那儿还有一只又肥又大的鹈鹕,直端端站在沙滩上,跟模特一样等着别人给它照相,你还跑过去照了好几张呢。”
叶子书还是看着他,也不知道到底听懂了没有。
黎杨顿了顿,接着讲:“山坡一面是海湾,有一大片翠绿的草坪,草坪上有好多人在遛狗,还有人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山坡下明明听不见任何声音,可等爬到山坡顶上的瞭望台一看,另一面竟然是万丈高的悬崖,笔直扎进海水里,像刀削出来的。远处水天一色,看不见尽头,悬崖下惊涛拍岸,白浪轰隆隆地撞击在巨石上,溅起几十米高,和坡下简直像两个世界一样。”
他凑上前去,吻了吻叶子书的嘴唇:“你记不记得悬崖边的栏杆上挂着一个锁,上面刻着爱心和名字。我说那是一对情侣的同心锁,你说,‘这锁也太难看了,就是个普通门锁’。我说,‘这悬崖上风吹日晒的,门锁结实,一时半会儿朽不了。而且啊,说不定人家俩跳崖殉情去了,这还真就是人家大门上的锁,反正以后用不上了,挂这儿拉倒’。你说我扯淡,忒煞风景。”
他对叶子书笑笑:“后来我想想,觉得不对。那个锁待在山坡顶上,每天都能迎接第一缕晨光,送走最后一抹夕阳,听着涛声,望着地平线,那么好的地方,那么安静,只适合许下最美的愿望,在天与海的见证下与爱人相拥接吻,怎么能舍得殉情呢,你说是不是?”他握住叶子书的手,指腹摩挲着手背:“以后咱们也去挂一个锁,找一个漂亮的锁,你喜欢的锁,刻上名字和爱心,再刻一朵玫瑰花,然后把它挂在视野最好的地方,好不好?”
他觉得叶子书的眼珠微微动了动,却也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他用力吸几口气,压制住胸口如榔头敲砸一般的痛楚,抬手揉着叶子书耳侧的头发:“那天你还看见了一艘帆船,白色的帆,离得太远,看起来像完全不动的浮标一样。你说那叫孤帆远影碧空尽。其实啊,那儿有两艘帆船,你没带眼镜,看不见另外一艘。人家一点儿也不孤,一前一后作伴呢。”他的手开始发抖,声音也不太稳:“但如果前面一艘想跟后面一艘说话,后面一艘想给前面一艘唱歌,可就不太行了。你想啊,它们离那么远,中间还隔着几百几千米深的海水,即使能望见对方的轮廓,可谁又听得到谁的声音?
如果听不见声音,又怎么能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要是这样想,是不是就有点儿孤单呢?”
然而,不管黎杨说什么,叶子书还是没有反应。硬压下去的失落与绝望开始占据上风,并一发不可收拾。
他认为叶子书需要一个心理辅导师,但潜意识里又迫切地希望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将他唤醒,似乎这样就能证明出他对自己有没有感情。可他无法再持之以恒地盯着叶子书的眼睛,那双眼眸深处铺天盖地的云雾让他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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