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城北有关京剧的数十本著作中,今年夏天再版的《京剧的知性之旅》非常特别:书中漫画都出自丁聪先生手笔。丁先生与徐盈、彭子冈夫妇都相识,上世纪80年代又与故交的后辈
时代周报:陈凯歌导演的《霸王别姬》,听说当初在梨园界引起了很大争议,《梅兰芳》却几乎是一片叫好声,你怎么看这一现象?
徐城北:对《梅兰芳》也有争论。主要是关于梅兰芳跟谭鑫培俩人的关系。在《梅兰芳》电影里头,开始就是三台对台戏,梅兰芳打败了谭鑫培,这么写实际上谭家很有意见,我后来看戏,看到
《霸王别姬》引起争论的就是同性恋问题。这个问题实际上梨园里真有这么回事,真有同性恋,但是都很避讳。当时有人反映到梅家去了,梅家有新的智囊团,建议要写文章批驳电影的编导,
我在1990年写《梅兰芳与二十世纪》的时候,就讲到梅兰芳出身“云和堂”,这一段我不能多加展开。后来比我晚的一些人,展开了,遭到了梅家人的围剿。我考虑到我的位置是中国京剧院的研究人员,我和梅家还要在官面上相处,所以避讳,但是十几年后,越来越不避讳了。
时代周报:你曾说,京剧的“角儿”从谭鑫培起到李少春止,
徐城北:角儿是从谭鑫培开始,谭鑫培以前,他的老师辈,就是京剧的开山祖师程长庚,那时候的艺术当然也重要,但是还不能算“角儿”。为什么说到李少春结束?李少春年轻的时候文学余叔岩,武学杨小楼,晚年后又拜了周信芳和盖叫天做老师,他真的是文武全才,达到了一个高峰,在他之后反而没有人再超过他。李少春身上不仅有新的理念,旧的根底也很深,有从他父亲李桂春那里继承下来的家世,只有新旧兼备才能成“角儿”。和李少春合作多年的袁世海,从艺术上讲不比李少春差多少,但是后来有没有推出一个袁派?没有。他的新东西多,演的是新社会新事物新京戏,旧的根基不够。所以我觉得“角儿”也成了一个历史的概念。
今天的于魁智、张火丁,这么有观众、听众,他们是角儿么?不是,他们不够。有钱不一定是角儿,角儿要有很高的文化,角儿要能够有统治全班人马的、一言堂的魄力,他说出一句话来,全班人不能不听。可是今天于魁智、张火丁他们虽然也是一团之长,却没有那种驾驭的能力。
京剧的种种,从梅兰芳、四大名旦,到于魁智、张火丁,都说明什么呢—渐行渐远。我也脱离中国京剧院多年了,我们老一代中国京剧院的从业者,平时接触也不多了,往往找我们的时候,就是某某人去世、八宝山礼堂需要人写挽联。有时候我觉得,我是给京剧唱挽歌呢。现在京剧的可悲之处是,京剧自身的那种内在文化,越来越少了,越来越混同于一般的艺术门类,他说我唱的是京剧,独特的东西却越来越少。
丁聪爱跟京剧演员合作
时代周报:你也说过,那些老演员都是“人精”,你怎么样取得他们的信任,让他们谈出一些平素不太多谈的事情?
徐城北:无论是在剧团当编剧,或者是为了写些小文章找材料,这只能是男同志干,女孩子干不了这事,因为戏班的主体也是男性。那时候我们一散戏,就要过三关。一个是演员们唱戏累了,在剧场的后台有一个澡堂子,要洗澡,那个时候就是搓澡,大概四十几个人,我给你搓澡,你给他搓,无心地就会说很多故事。这种时候的演员、主演啊,也都是平常心对待周围的人。还有吃夜宵的时候。再然后,就是后半夜,比如袁世海会找我到后台去,他有他的感慨,他要找一个说话的人,那个时候他不可能去叫一个演员,因为演员里面又分成三六九等,他只能找一个文化人、这个文化人又必须是圈里的。
演员聊天没有章法,兴之所至,就聊起天南海北的故事,讲一些新奇古怪的掌故,讲的时候看似是没有用的,但你听到肚子里是有用的,慢慢分门归类,就了解了戏班很多流派的著名演员,他有什么习惯,对号入座。演员说的十句话,你写文章用了半句,但是那九句半在你肚子里头,等到生发出来以后,那就会是一百句话。这里面有特殊的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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