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递包容比传递情爱更有力量
因为一出昆曲《怜香伴》,自身就很有话题的电影导演和常常引发争议的社会学家有了一次特殊的牵手。作为《怜香伴》的导演、文化顾问
关锦鹏:“性”? 李银河:就是“性”。比如《红灯记》,包括其他所有样板戏,基本上不会让你联想到性。《红灯记》祖孙三代,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如果有血缘关系,李玉和不就得有“性”才能有李铁梅吗?这当然不行。他们都是烈士托孤,包括阿庆嫂也是丈夫跑得远远的。但是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的性观念又到了第三个阶段,开始否定之否定,大家能说“性”还是个好事吧,可即使这样,你的任何举动只要一涉及到性就完蛋,就会有铺天盖地的骂名。 关锦鹏:内地、香港和台湾三地,香港才是一个貌似文明、骨子里却最保守的地方。我记得舞台剧导演林奕华,在香港搞了好多年的“同志”电影节,其中有一届,他写了一篇文章希望在香港某早报刊登,结果被拒绝了。 李银河:对。大概在2007年前后,我看到过一组关于内地和香港公众对待同性恋问题的调查数据,内地的数据显示比香港更宽容。比如其中问到“你觉得同性恋与异性恋有没有同等的就业机会”,内地赞同的是91%,香港是86%。之所以这样,可能有反弹的因素,如果什么都不许,就故意选一个相反的态度。我觉得内地公众对同性恋的态度明显地走在政府前面,美国却正好相反,最近缅因州和纽约州政府都批准了同性婚姻,可是公投时,却被民众推翻了。因为好多公众信基督教,基督教教条不允许同性婚姻,所以教徒不能投赞成票。从这种情况看,美国政府走在公众前面,可公众更为保守。 关锦鹏:我觉得如果用更开明的态度去对待,没有什么损害。 李银河:这是个挺奇怪的现象。前不久的“彩虹先生”选举活动你知道吗?就是北京一些同性恋社群做的选美比赛,开场前15分钟,却突然被迫取消了。我有时候真的觉得,现在我们很多政策还是一种惯性,是历史延续下来的惯性,它并不是特别反对同性恋,是一般的反性、禁欲。如果说在这些问题上能够开放,社会形象会更好。 社会中人 选择出柜前一定要考虑身边的人 关锦鹏:在您看来,中国人对待男同性恋和女同性恋,看法上有没有不同? 李银河:我觉得在中国大家对女同性恋更宽容,这种心理很难理解,不过全世界都是这个倾向。我记得我中学有两个女老师,她们终身不婚不嫁住在一起,我们都很尊重和同情,觉得可歌可泣,确实不容易。民间一般会认为,女“同志”比较重情,男“同志”则重欲望,所以一说到情,大家会容易接受,说到“欲”,还不断地换伴儿,大家就会反感。另外更根本的问题在于,我们是男权社会,女的表现出男性的一面倒没什么,可有些男性表现出女性的性质,就违反了“社会规范”。此外很多人有误解,认为女同性恋是无“性”的,可是男同性恋有,就会让人反 感。 关锦鹏:只是他们没办法想象女同性恋的性爱方式。我在香港的一些公众场合,时常能看到两个女的拉手、亲吻,在大街上抱得紧紧的,大家都不以为意,但却很少碰到两个男的这样子。我就很渴望有一天,可以跟我的男朋友,在香港拉着手走路,可是自己还是过不了这一关。 李银河:其实内地的同性恋能真正公开承认的也很少,像崔子恩(注:北京电影学院教师、导演),他是公开的。 关锦鹏:我觉得是否公开还是要看个人。我是在纪念世界电影诞生100周年时,拍摄了纪录片《男生女相》,并在其中公开自己的同性恋取向的,那个作品也变成了我“出柜”的作品。当时大家都觉得,关锦鹏你好勇敢。从那时起经常有采访问我要不要说一些话去鼓励一些年轻的“同志”,我基本都拒绝。我可以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为“同志”族群做一些事,但我不会去搞“同志”运动,更不会摇旗呐喊,其一,这不是我的个性;其二,我不希望让我的出柜变成一种指标,毕竟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同,你要面对父母、兄弟姐妹还有很多人群,当你选择公开自己的身份,肯定要考虑身边的人,总不能只为自己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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