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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痕 作者:肖红袖(26)

来源:心同网 作者:肖红袖 时间:2011-04-15 【投稿】 字体【

那一年我读高中二年级,但年龄已经十八岁了。为了选择这所重点高中,我在中考的时候复读了一年,并且那个时候,人们上学好象都比较晚,而成熟得又比较早。

确实是鼓足了勇气,又爬上了楼。

远远地,我看见曾嵘房间的门是打开的了!

他回来了?!

我觉得自己象是疯了,心花怒放啊,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去……敲门?……门是开着的,我站在门口就能看到他了,他变化了么?不会的,才几个月嘛人怎么会变化呢?他在假期里都忙什么了?……最主要的,他有没有想我?……他……

我还是先检查下自己,衣服裤子鞋子,恩不错挺整洁的,糟糕,头发一定乱了,我拿饭盒当镜子照一照?模糊得看不清楚。我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呢?曾老师你来了?还是嗨!曾老师……

我还没回过神儿来,房间里说了一句话:

谁站在门口呢?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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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声望去,顿时愣住了,房间里的人并不是曾老师。

房间里很乱,象是刚搬过家的样子,家具刚搬进来,地面上都是碎纸片。那个陌生人正卷着袖子在打扫卫生。他大概三十多岁,样子比较邋遢,感觉上应该是个老师。我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请问……曾老师在吗?

他说你是找以前住在这里的曾老师吧?他不在,现在我住这里了。

不在?我愣住了,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立即急切地问,他上哪儿去了?

对方说调走了,离开这个学校了。你是他的学生?

我说是的,我是曾老师班上的学生……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说去了城里的高中。

谈话就这样不了了之地结束。

我垂头丧气往回走,心里的感觉象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很冷很冷。

万没想到曾老师就这样不吭一声地走了……他为什么要走啊?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呢?我想他想了那么久,可最后竟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我……

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我的难过与失望,我回到宿舍里无精打采,又躺回到床上就象是病了。

我突然感觉到,或许,我的高中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天开课,数学课又换了新老师,竟然是那个住在曾嵘曾住过的宿舍的那个人,他姓程。对于程老师我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心里隐约地反感他,总好象是他挤走了曾老师似的。

毫无疑问,这个学期我的数学成绩一落千丈,又恢复了曾经的那种颓靡。

与此同时我别的科目成绩也大幅下降,为此班主任找我谈过很多次话,但根本无效。

我的心不在课本上,也不在这个教室里,甚至也不在学校中。我的心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飞啊飞啊,一直在寻找那个叫做曾嵘的人。

但这种寻找其实是毫无结果的。我根本没有理由可以表现出与别的同学不一样的对曾嵘的关注,那些波澜壮阔的思绪更多是藏在心里的,写在日记本里,这也就成了我的一种灵魂负担。每天上课下课,学校食堂宿舍三点成一线的生活里,暗藏着波涛汹涌的感情,与同学们热火朝天的学习境况截然相反,我冷冰冰的,浑浑噩噩地,混着日子。

这样的日子竟然过得也很快,直至春暖花开了,又到烈日炎炎,我从床头的窗口望去,看到了那堵墙,习惯性的脑海中映出曾嵘对着墙壁打球的影子,禁不住无限伤感。

与此同时,我终于完成了一部小说,并且恶俗地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曾经沧海》,这实际是元稹的诗词句子的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里演化来的,而不为人知的是,有个“曾”字儿在里面,只有我自己明白,我是写给他的。

我在打字社里把稿子打印成了两册,装订了起来,一册留给自己,一册给要好的同学看。

最热心做我读者的就是刘睿歆,别的同学不过是一时好奇凑凑热闹看下玩玩而已,她却一字一句地读了,晚上读的,还做了批注,第二天把册子还给我,她的眼睛还肿得象红桃似的。

册子里她夹了张纸条说,我哭了,我一边看一边哭,我知道你写的是什么,你其实是在思念曾老师对吗?肖歌我真的很难过,难过不是感动,而是替你悲伤,你知道吗?你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是一个违背天理和道德的错误,我真希望这不是真的。

而我却因此觉得她洞察了我的隐私,对她有了分恹恹的反感情绪。

但是我的朋友却越来越少了,学习压力一天天加大,文科班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不少同学都买了课外习题,书桌上堆得象小山一样,不管上课还是下课都埋在后面,不和任何人说话,大家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百无聊赖的我只好选择和刘睿歆互相递纸条交谈,也只有她对我是来者不拒的,她总是耐心和细致地和我互相写着纸条。

然后,在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之前,我答应了她的邀请,去她家里吃一顿晚餐。

这顿晚餐毫无疑问可以说是丰盛的大餐,刘睿歆的妈妈看到我之后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忙不停地给我夹菜。

我看到了刘睿歆的继父,一个沉默寡言的知识分子模样的人。我心里想,就是这个人夺走了路清远的母爱啊,但真的没看出来有什么魅力。

反正大人的事情离我们很遥远,谁也搞不清楚,我也没兴趣去探究。

刘妈妈一直以为我是班长,我只好解释说我根本不是班长,而且学习成绩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