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气像是玩着变脸游戏,这会儿还艳阳高照的,可突然天一黑,哇啦啦的雨就倾泻而下。正在开学的新生和家长们拖着行李,拎着包儿乱窜着找避雨的地方。整个学校顿时乱作一团,不一会儿就淹没在狂风暴雨中。
我自己也被这席话给感染了,突然想到了分开,眼睛马上就热了。我拉着小德:兄弟,干杯!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然后抱住了小德,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眼泪无声地流过他的肩颈,浸湿他的衬衫。小德紧紧地抱着我,拍着我的后背:哭吧,哭吧,把心中的郁闷哭出来就好了,放心好了,小德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高考回家后的几天,我还一直无法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每天都坐在院子里看着落霞发呆。爸爸见我这个样子,以为我高考刚过还没有调整过来,就叫我自己到深圳去找大姐,顺便散散心。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深圳大城市的气息完全感染了我,我也像刚从笼子里飞出去的小鸟一样,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在了脑后。那时大姐在深南大道上班,住在南头。她和姐夫利用周末带我去玩了很多地方,我们去了世界之窗,去爬了南山,当时我们比赛谁先爬上去,后来还是我厉害,一口气就到了山顶上,从上往下望去,南山区的街景尽收眼底。我想,我以后能和宇航一起来这里工作那该多好,没想到,这个愿望竟然实现了,不过可惜只实现了一半。我们还去看了一次海,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海,面对着宽阔地大海,我张开双手,闭着眼睛,任由海风吹拂脸颊,我用心感受着大海给我的拥抱。那天我们在海滩上玩的很开心,我快乐的像一个天使在沙滩上翩翩起舞,不过代价是全身都被晒得黑乎乎的,快变成黑碳了。可是,快乐总是短暂的,到了填志愿的时间,我又不得不离开大姐回到老家去,离开了年轻而张扬的深圳,就这样结束了我的第一次深圳之行。
高考分数出来了,考的还可以,超出重点线将近四十多分,但是这分数看起来还是比较尴尬的分数,高不得低不就。翻着同学们的高考分数条,在林宇航那一行上,五个零分还是令我心痛了下,顿时令我的心情低落到极点。也没有多少心情填志愿,第一志愿填了北京的一所名校,平行志愿追加了一所稍微差的重点大学。就这样回家又等了好久,不过最后第一志愿没有录取,反而平行志愿被录到了。家人都来安慰我,可是我反而没觉得什么,可能读什么学校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吧。也或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我还有一段孽缘,可是未来谁都无法预知,我还是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后来去学校取录取通知书,像是约好似的碰上了小德和周原。小德留在了本市,在民族大学读了泰国语;周原考得不是很好,但是还是去了师大,读历史学,这个曾经是我非常想读的专业,还有诗颖,这个小妞这次也发挥失常,以后和周原是校友了,去师大读英语。大家不管考得好与不好,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都很高兴,毕竟这是努力了三年的结果。
陪小德和周原去退掉他们租下来备考的房子,房东见到我们考上了大学,满脸笑容的祝贺我们,还勉励我们以后努力成为栋梁之才,对小德地房租也减免了一部分,但最后我们都说服房东阿姨收下了。当我们要下楼的时候,突然看到宇航曾经租住的那个房间,我一个机灵问了房东:阿姨,楼上住的那个男孩子啥时候就不住这里了啊?高考之前的半个月吧,阿姨想了想,然后接着说:当时我还劝他来着,可是他就是不听,哎,快到头了就这样放弃多可惜啊……阿姨还说些什么我已经听不下去了,拉着小德他们跑开了,我害怕再听下去我会失控。
(70)
在车站与小德他们告别,在上车之前小德给我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后再我耳边轻轻地说:小子,要开心点知道不,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然后挥手道别,我用自信地笑容告诉他我会坚强地走下去。或许兄弟之间啥都不用说,因为我们彼此都懂。可是,我还是打心里感谢他,这个和我朝夕相处了两年的兄弟,对我的好,我一直都会放在心里,化作前进的力量。
小德和周原的离开,让我心里有一种掏空的感觉。我胡乱的上了一辆车,潜意思里告诉我,我不想回家,因为班车开往的明显就是宇航爷爷奶奶家的方向。
第74节
爷爷奶奶对于我的到来,满眼都写满了惊讶。我俏皮地拉着奶奶的手说:咋了奶奶,不认识我了吗?奶奶随即似是不相信我来了一样,双手揉揉眼睛,然后高兴地拉着我进屋。然后一边给我倒茶一边埋怨我为什么都不来看望爷爷奶奶。我笑着说:备战高考了,就是等到考完了才来看看爷爷奶奶您两老。然后,我告诉爷爷奶奶说我考上大学了,他们听后也是很高兴,像是他们亲孙子考上了一样。奶奶让我跟爷爷聊着,她要去给我做饭。我拉住她,笑言不要着急,这次不急着走了,奶奶听后更是很开心。
过了一会,村里人来找走爷爷有事商量,奶奶在厨房做饭。我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随处走走。情不自禁地来到宇航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依旧。摸着墙上宇航小时候的画画,还有相框里那个调皮的男孩子相片,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伫立在那里怔了许久。宇航的书桌上,一张合影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那是我、宇航还有少云我们三个在风景区玩的时候照的。照片中的我站在中间,宇航和少云在两边搂着我的肩膀,我们纯真的笑容定格在那一刻,同样定格的还有我们纯真的友谊。我坐在床沿上,目睹着房间里的一切,情不自禁地嗅着床上的棉被,熟悉的味道让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埋头无声地流着泪。原本以为我会很坚强,只要我不再见到宇航,可是一见到与他相关的人和物,我还是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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