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什么人,但凡写东西,总会有个原因或者目的。有的人是因为太有才,有的人是因为想赚钱,有的人怕被遗忘,有的人嫌自己不够出名。我呢,是因为自己比较闲。因为闲,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这些日子以来,易磊已经习惯了下班回家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习惯了每天早晨穿我给他准备好的干净的内衣和搭配好的外套。当生活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丁点儿的变化也会引起他的不适。
“我今天不太舒服,所以没有做饭。冰箱还有昨天的剩饭呢,我帮你热一下吧。”说完起身去厨房,准备给他热饭菜。我没有胃口,也就不打算吃了。
“齐亮亮!”易磊叫住我,“你什么意思?就这么打发我?给我做饭做烦了是吗?不想做你直说啊!”
我没想到易磊会敏感地把今晚我没做饭上升到这样的高度。灯光下他的那张布满了乌云的脸,跟平时有着天壤之别。我想争辩些什么,想告诉他,我妈妈生病了,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我很担心,所以没心思做饭。但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的却是另外一番话。
“你喊什么喊?一顿不吃能饿死你吗?你上班我也要上学啊!凭什么我成天老妈子一样伺候着你?”说完我把围裙一摘,也坐到了沙发上。
易磊的脸一下子给红了,胸口在剧烈地起伏,一双看着我的眼睛好像喷着火一般。我知道他心脏不好不能生气,但那一刻我的倔脾气也伴随着怒火腾腾而上,场面一下子僵了下来。易磊一动也不动地站在我跟前,好一会,他说,“你刚那番话什么意思?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是吗?你为我做的这些,让你觉得为难痛苦是吗?”
我不说话,木头一样坐在那,脑袋里一片空白。
“快说!”易磊歇斯底里得大吼到,“是不是!”
我从没见易磊发过这么大火,他那一嗓子真的把我吓到了。刹那间眼前的这个男人让我觉得可怕起来。我丝毫没有觉得和他在一起觉得委屈为难痛苦,他这么说,显然是因为我刚才那一句气急败坏的话。场面变得愈发不可收拾。我不敢再任性下去了,小声说到,“我什么时候那样说了。”
易磊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情绪上的变化,依然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你不用自己为难自己。我现在就走,你一个人好好考虑两天,之后我们再谈谈接下来的路。”说完他又重新穿好鞋,“砰”的一声关上门,走了。
第38节
和易磊的争吵让我原本就一团乱麻的心绪变得更加杂乱。刚下完雪,外面肯定很冷,他会去哪里呢?我试着拨他的电话,发现电话已经关机了。我穿上外套出门,下楼,企图追上他,可当我飞一样地穿过长长的巷子到马路上时,才发现易磊早已不见了。
回到家,我决定给爸爸打个电话。虽然我很害怕——相当害怕——听到的消息是我不愿意听到的,可我更担心因为是坏消息爸爸不及时告诉我。电话响了两声,传来了爸爸的声音,“怎么了亮亮?我和你妈都准备休息了。”
“怎么这么早就休息啊。”我强打起精神问到,“我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这两天也没接到你电话。”
“还没有。活检结果要明天上午才能取。明天我再打给你吧。”爸爸的心情我当然能够体会了,这个时候除了耐下心来等待,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那明天结果一出来你一定要马上打给我。”我再三叮嘱爸爸。
“知道了。别太担心了。你也别太晚休息了。”
挂了电话我发现我的心跳的异常地快,甚至能够听到“咚咚”的声音。我把电视关掉,灯关掉,蜷缩在沙发的一角,仰着头看窗外的星星点点,心就如一张白纸一样一片空白。人的智慧、聪明在遭遇种种打击的时候可以瞬时丧失而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一如当时的我。
心里难过极了。想大喊,想打人,想摔东西,因为易磊的误会或者自己的一时倔强。我到厨房找了一瓶52度的烈性白酒,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太辣。于是又到冰箱翻出一包榨菜,坐到沙发上就着榨菜喝着每一口都辣得我睁不开眼睛的白酒,眼泪不断地往下流。
没到半个小时,我的头已经开始发晕。我回忆起这一年来我和易磊在这个家的点点滴滴,想起来当初我灰头土脸地和清洁工一起打扫房间,想起来我头一次去布匹批发市场做窗帘,想起来我们清晨醒来之后在洒满阳光的床上打闹,想起来易磊夏天光着身子围着围裙在厨房帮我做饭……所有美好的回忆在那一刻仿佛就像一只越飞越远的断了线的风筝,我在地上拼命追赶,他们却越飞越远,直至消失在我的视线。
在我还有最后一些意识的时候,我拨通了方昊然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依然是他清脆而明亮的声音,“喂,亮亮哥!喂!喂!亮亮?你怎么不说话啊!喂?”
我听见他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声音,哭着笑了起来。我没有说话,按了电话上红色的摁键。不一会电话响了起来,方昊然在那边大声地叫我的名字,“齐亮亮,你在听吗?”
“嗯。我在。”虽然我拼命伪装,但是从听筒里听到的自己的回声还是有些哽咽。
“你哭了?”方昊然叫了起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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