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什么人,但凡写东西,总会有个原因或者目的。有的人是因为太有才,有的人是因为想赚钱,有的人怕被遗忘,有的人嫌自己不够出名。我呢,是因为自己比较闲。因为闲,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报了6级了,好好突击一下。”
仇雪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挽在脑后,一股很清新的伊卡璐洗发水的味道。我还想继续跟她聊点什么,一转头,看到的却是她一双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她盯着我的脸或者脸周边的某个部位,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我不知道怎么了,看她那架势,我也没敢吱声,等她发话。
“齐亮亮,你找女朋友了?”仇雪顿了顿头,咽了口吐沫,看着我的眼睛说。
“没有啊……”这个真没有。
“那你去找鸡了?”
“天哪!学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干那种事……”这个女人怎么了?疯了?
“你确定你既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找鸡?”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你小子是同性恋吗?”
“……”
“好好看看你的脖子。”说完她从包里翻出一面小镜子,扔给我。我照了照脖子,脸顿时红透了。那时候地下如果有个洞——不,缝也可以——我一定会立刻钻进去。太丢人了!我的脖子赫然出现左右一边一个又大又红,红的发紫的吻痕!
老白!全是老白干的!
昨晚没回宿舍,在老白那过的夜。有两三天没见面了,晚上那家伙很兴奋,ML的时候使劲吻我的脖子。这个挨千刀的!起床洗脸的时候只看到脖子上有隐约的红斑,加上又急匆匆地要往学校赶,根本没太注意。这个猪头啊!害我丢了一天人不说,这会还让仇雪发现我的性取向了……
“惨了惨了!”我心里叫苦不迭。仇雪是个精明的女人。她发现了我脖子上的吻痕之后,没有直接问我是怎么来的,而是先让我自己帮他排除掉她想到的可能性,然后迅速得出结论。作为我的老乡和学姐,我入学之后她给予我的帮助和影响是很大的。我不知道就此向她坦白之后,她会怎么看我。会看不起我吗?会远离我吗?
“学姐……”我趴在桌子上,把头放进胳膊里,轻声对说,“学姐,如果我把实话跟你说了,你不要生气。”
“你说。”
“……”
“快说啊你!”
“我是同志。”
之后是很久的沉默。我依然趴在桌子上,头深深地埋在胳膊里。仇雪不断地转着手上的笔,用左手撑着下巴。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更确切地说,那一刻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
“我先回寝室了。你自己看书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站起来利索地收拾好书本,夹在胳膊底下,头也没回地出了教室。
我很沮丧,看着仇雪离开的背影,我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同时还有一些后悔。很早我就清楚,性取向是我自己的事情,这关系到我的一生,我既然别无选择地走上了这条路,那么我至少应该做一个快乐的人。可同时,我还是儿子,是朋友,是同学,家庭和社会的角色要求我不能锋芒毕露。我从来没有想过哪一天,我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让我身边的人知道我的性取向,但今天,它就这样不可挽回地发生了。跟仇雪的出柜的正确的吗?她能接受我作为“同志”这一事实吗?大脑一片混乱,看不下书了,于是我也回寝室了。
第二天是周六,7点多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窗外的天空昏沉沉的一片,还下起了毛毛雨。这样的天气,又是周末,不睡觉还能干什么呢?上完厕所,发现全身冰凉——好冷啊!回到宿舍看到睡的正香的亚欧,我想都没想就钻他被窝里了。只听见“啊”的一声,亚欧扯着嗓子叫了起来,“齐亮亮你想冰死我了!”嘿嘿嘿,这小子被子厚,被窝里暖洋洋的,真舒服。压根没有理会他要我回自己铺的要求,和他背靠背,继续做梦。
迷迷糊糊中,听到电话响,过一会,刘晶说朝我喊道:“齐亮亮,你的电话。”
“谁啊这么一大早的!忒没有公德心了。”亚欧把放在我肚子上的腿挪开,嘴里嘟囔着。
一出被窝又是一阵寒意。我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齐亮亮,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睡啊!”我听出来是仇雪的声音,再加上实在是冷,一下子就清醒了。
“啊!学姐。现在几点啦?我们寝室同学都还睡着呢。今天不是下雨嘛,又没课。”
“嗯,知道了。上午你有安排吗?如果没有,10点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
“那个,学姐,你有什么事吗?”
“有点。你赶紧起来吧!10点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是不容推辞的口气。
挂了电话,我一看时间都9点40了,赶紧起床!拿着脸盆直奔水房,迅速地刷牙洗脸,回来换好衣服再迅速地往图书馆走。
就像当初我刚到学校的时候仇雪跟我说的那样,学校小,也的确有小的好处。从我们宿舍出来,穿过小半个操场,就到了图书馆门口了。仇雪撑了把伞站在台阶上,一袭紫衣,头发依然是很狂野的大卷,在深秋飘着细雨的校园,显得很惹眼。
同志真实故事
- 何必在一起(同志真实故事)2010-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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