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腿坐在床上,讲到激动处,身体前倾,语速加快。 一口川普,听得人以为他在讲方言,他的男朋友却说,他是在讲普通话。你需要靠得很近,竖起
他盘腿坐在床上,讲到激动处,身体前倾,语速加快。
一口“川普”,听得人以为他在讲方言,他的男朋友却说,他是在讲普通话。你需要靠得很近,“竖起”两个耳朵才能听得明明白白。
39岁的杨,个儿不高,身材略胖,给人一种短小精干的感觉。他的脸上透着一点与年龄不太相符的红润,这或许跟成都的水土有关,又或者来自爱情的滋润。
挣扎
有过15年异性婚姻的杨,在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他已经明白自己是同性恋了,那时他已结了婚。他并不避讳,还把喜欢男人的事告诉了自己的妻子。妻子陪他去了男科医院咨询,杨告诉医生,他见到喜欢的男人才冲动,跟女人行房实在不想。医生听后给杨开了几幅药。杨妻的姑父也是医生,见到他们拎回去的药说,“吃了这种药会变得不男不女”,杨的妻子生气地把药给扔了。
婚姻生活让杨备感压抑,在离婚之前,他已经有三年不愿再跟妻子过夫妻生活。
直到后来遇到方,杨的感情找到了依靠,他们每天都要打电话,“至少也要发几条信息,有时一打就是几个小时”那时候,方也有婚姻。他们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各自的生活中。杨的妻子起初对方很好,把他当成丈夫的好朋友,在家庭与真实的爱人之间,两位年过而立的男人求得了短暂的平衡。但这种平衡在杨的妻子知道真相后,迅速被打破。
2005年2月左右,杨的妻子知道了丈夫跟方的关系,要求他们必须分开。方有时去杨家里,杨会跟方住一个房间,而杨的妻子不让他再跟方交往,杨很恼火,他对妻子说“我宁愿失去10个、20个你,也不愿意失去方。”在这之后,方不再好意思去杨家。而俩个男人的感情彼时正急剧升温,杨坦诚.那时候,“几天没见到方,自己就像掉了魂一样.什么也不想干,车也不想开了”.杨经营着出租车,他开白班,到晚上六点,另一个司机来接班.交完班就去成都见方。杨的老婆总在交班的时候出现, 她拉住杨的手,要他回家,“我推开她的手就跑了,实在不愿再回家!”
跑到成都后,杨迫不及待的给方打电话,希望约个时间,喊上各自的老婆,“四个人一起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讲清楚”。
一天下午,两个家庭在一间茶楼里首度聚在了一起,场面多少有些尴尬.两个男人一条心,而两个女人各怀心事.杨对妻子们说,他跟方是同性恋,“你们看能不能接受,如果你们能接受,我们就在一起生活,不能接受就离婚,都不耽误!”可能是对老公的爱,或者婚姻本身牵扯太多复杂关系,两个女人都答应了,“要得嘛,就在一起过嘛。”女人们异口同声地说。
一起吃了晚饭,四个人去歌厅唱歌,不知是被哪一首情歌的旋律打动,唱到动情处,杨的老婆就在那里哭,看到杨跟方一起离开时,“她不让我走.,还骂我,”杨说。
离婚
杨的妻子私下里去了华西医院咨询,那是成都最好的医院之一。医生说这(喜欢男人)是病。在中国的大多数医院,医生们处于经济利益考量,仍然会把性倾向当成精神疾病,开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药物,进行所谓的治疗。
妻子告诉杨的朋友们,“杨得病了,你们不要再与他来往。”流言像病毒一样传播着,尽管大多数人并没有当面指指点点,杨相信,背地里一定在议论着他,他并不在意,“你不当我面讲我就不管,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对妻子散播的谣言杨很恼火,夫妻关系更加恶化,“俩人见面像仇人一样,都不想再看到对方,她看到我烦,我看到她也烦。”
一天晚上妻子照例“跟车”,没有客人的时候,杨用接近祈求的口吻对坐在身边副驾驶位置上的妻子说,“我们也没有共同语言了,还是把婚离了吧!”
“要得嘛,明天就去离!”杨的妻子一反常态的答应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喔!”杨激动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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