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过,幻想过,幻想着与众不同和冲破世俗。出来了,跌了,撞了,才发现,小说是小说,故事也只是故事,改变命运的人有很多,但不是我。原来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改
秋凉下来之后他回了一趟老家。他其实是想和他一起回去的,一想,不成了。离开户部街菜场两个星期,这个岗位是不可能等他的。多少比他壮实的人在盯着他的位置呢。他也就没有客套,只是在临走的时候给他买了几个水果,“路上吃吧。就这么啃,都洗过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新婚的滋味是怎样的,他们不知道,然而,“小别”是怎样的胜境,他和他一起领略了。其实也就隔了两个星期,可这一隔,不一般了。他在呼风,他能唤雨。好死了。这一次他却没有给他打分,他露出了他骄横的、野蛮的和不管不顾的那一面,反反复复地要。后来还是他讨饶了,可怜兮兮说:“不能了。还有夜班呢。” “不管。你是哥,你就得对我好一点。” 那就再好一点吧。他们是下午上床的,到深夜十点他还没有起床的意思。到后来,他实在也“好”不出什么来了,他就光着身子,躺在他光溜溜的怀里,不停地说啊说,还用胳膊反过来地勾住他的脖子。两个人无限地欣喜、无限地缠绵了。他突然“哦”了一声,想起什么来了,弓着腰拽过上衣,从上衣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他的手机。他握住手机,说:“哥,商量个事好不好?”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脑袋一抬,说:“说吧。”他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相片,是一个女人,说:“这个人姓赵,他爹妈说房子首付要我们家掏,他们只出装修钱。”他噼里啪啦摁了几下键钮,又调出了一张相片,却是另外一个女人,说:“这个呢,姓郝,有现成的房子和车,离过婚但没孩子。”介绍完了,他把手机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握住了他的手,他把他的五只手指全都嵌在了他的指缝里,慢慢地摩挲,“我就想和你商量商量——你说,哪一个好呢?” 他把手机拿过来,反复地比较,反复地看,最终说:“还是姓郝的吧。”他想了想,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说:“还是稳当一些。”他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商量的进程是如此地简单,结论马上就出来了。他就特别定心、特别疲惫地躺在了他的怀里,手牵着手,一遍又一遍地摩挲。后来他说:“哥,给我穿衣裳好不好嘛。”撒娇了。他就光着屁股给他穿好了衣裳,还替他把衣裤上的褶皱都拽了一遍。他想送送他,他说,还是别送了吧,还是赶紧地吃点东西去吧。他说,还有夜班呢。 他就没送。他走之后他便坐在了床上,点了一根烟,附带把他掉在床上的头发捡起来。这个傻小子,做爱的时候就喜欢晃脑袋,床单上全是他的头发。他一根一根地拣,也没地方放。抽完烟,掐了烟头,他就给自己穿。衣服穿好了,他也该下楼吃饭去了。走到过道的时候他突然就觉得左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握的很紧,握得手有点疼,一看,嗨,全是头发。他就把头发捏起来,用打火机点着了。人去楼空,可空气里全是他。他真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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