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同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6)

　　当然好。　　从这一天开始，阿宝身上的疙瘩开始一点一点消退，虽然速度很慢，但是我们已经很欣慰了。　　阿宝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出过门了，都是在床上躺着。那天他穿好衣服了我给他洗头，看到他头上有一道疤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阿宝的头发非常的浓密，硬硬的，黑黑的，所以平常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阿宝见我的手停住了，就问怎么啦？我说没事，然后摸摸那道疤，问他还疼吗？他一愣，说你看到了？我点点头。那是别人拿酒瓶砸的。可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头上的伤疤的人，你说有谁会有你这样的细心呢？他转过头来，很认真地看着我。　　洗完头发，给阿宝端了一张凳子，让他坐在院子里。阿宝微眯着眼抬头看天，幽远的蓝天上浮着白色的几朵云，邻居家的鸽子停在屋顶上，咕咕咕地叫着，那么自由快乐。阿宝说，真好。真好。我倚着门框看着他，想，我们总算是走过来了。现在阿宝的心里，该如那些白色的鸽子一般没有阻碍，平和快乐了吧。　　三天之后，阿宝完全恢复了。还是那样明亮的笑脸，有着四个小小的酒窝。　　（六）　　我们也该分开了，各自回家去。　　（七）　　那天晚上阿宝第一次煮菜，满满的一大桌子。他坚持不让我帮忙。点上蜡烛，他又把酒打开。在摇曳的烛光里，阿宝举起杯子，头一次用那么认真的口吻说，谢谢你，要为你的善良干杯。我也跟他说，谢谢你。谢什么呢？他问。就谢你现在已经懂得对我说谢谢了呀。我们相视一笑。　　现在我们都已经懂得感恩了，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在这个还不容纳同志生活的国度里的人，知道感恩了。以往的过错，又能算什么呢。　　阿宝又笑着跟我说，你特别像一个人你知道吗？我摇头，笑着。我妈，你像我妈。他飞快吐出这几个字，然后大笑，偷看我的反应，我心里想我一个弟弟怎么可能象你妈妈呀？在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回应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话，这一次，没有笑。他说，我怎么能够离得开一个跟我妈妈一样的弟弟呢？所以，他停顿了一下，我一定要“娶”你。真的。　　如果这算是承诺的话，这是我跟阿宝之间的唯一一句承诺。不管以后怎么样，我还是很高兴听到这句话。　　后来阿宝就跟着音乐唱水木年华的歌，《爱上你我很快乐》，“我只想告诉你爱上你我很快乐，就这样看着你我永远不会转过头，怎么说没猜透爱一个人的滋味，你是否看得清我那无怨的眼睛，最怕听见你说寂寞，我会放下自己来陪你，最怕看见你哭泣，我会忍不住把心给你……”一遍又一遍，他打着手势，一直唱到泪流满面。我坐在那里，看着泪流满面的阿宝，心里疼极了。那一刻，我真的相信，阿宝是认了真的，他并不只是想玩玩。　　（八）　　我想，生为同志也好。不是同志也罢了，在爱的定义里没有谁的对与错，因为感情就是这样，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了对的人，就是一个对的爱！虽说现在社会还没有能接纳我和阿宝这样的存在，但至少我会说，我拥有了，我珍惜！　　我又听到光明牛奶的广告词了，和你们在一起，真好。　　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