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刚刚下降的气温又有些回升了。 六点半,她坐在沙发上,身上,是一件天蓝色的毛衣,微微烫过的头发,温柔的依附着她光洁美丽的脸庞。眼睛是秀美的丹凤眼,却有着不能
于是她开始跟踪他,却发现常常和他在一起的是个男人。她为自己的疑心失笑,直至那天,她偶然路过天河路的一家咖啡馆外面,透过玻璃,她看见他和路林在喝咖啡和聊天,他的笑容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馨,他的眼神里流淌着她从来未曾体会的深情。他的手,搭在路林的手上。
她一震,才发觉自己或许犯了错误。他,是同性恋?
她开始上网查阅这个她一直以为离她很遥远的名词,查到的信息让她吃惊。原来中国有那么多的同志。他们迫于社会家庭的压力,无奈走进围城。却在婚姻的背后,还割舍不了那段特殊的情感。
她知道,他常常赖在路林的居所,多少次,她默默的站在路林居住的楼下,躲在大树后静静的流泪,她可以想象,他和路林,是多么的幸福快乐。路林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人甜蜜的看着电视,做做饭。
她茫然失措了,她的情敌,是一个男人,那是她从来无法估算的处境。她多次跟着路林,总想跑过去,跪在路林的面前,祈求他,将她的丈夫还给她。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她总是在许多他不归家的夜晚,安顿好小枫睡觉,就打的到路林的楼下,默默的瞅着那扇窗户。静静的心碎。
他给的借口没有变过,学校太忙了。
三年了,她足足忍受了这种煎熬三年了。每天每时每刻,她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心就像刀子在挖,滴着血,一点点的血慢慢凝成了泪,在无人处暗流。夜里,她常被疼痛惊醒了,那些爱与恨交缠的根须开始在体内蔓延,寻找扎深的空间。
她只是在等,他能有返回她身边的一天。
十一点了,他还在书房。
她冲泡了一壶咖啡,正要给他端了进去,在门口,她听见他的笑声,他在讲电话,一句句,特意压低的声音,却像刀子一样,扎着她的心。
“好好,我答应你,明天晚上陪你吧,嗯!嗯!好!我答应儿子陪他明天去动物园,好啦,我儿子的醋都吃,哈哈,哈哈,嗯,我爱你,行了吧……”
我爱你,三个字如箭穿过她的心。她眼前晃过他与路林一起的样子,他跟他说我爱你的模样,他搂着他的情景……她浑身战栗,心,一点点的剜割般。
十一年了,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三个字。她的泪,滑到腮下。这三个字,永远不属于她的,永远不。
她等他挂了电话,进了房间,将咖啡放在他的桌面。他看了看她,歉然的笑笑,没有说话。
她低低的说句:“别太晚了,早点睡觉。”
他点头,烟灰盅里,满是烟蒂。她将烟灰盅的烟蒂倒在垃圾桶里,洗干净了又放了回去。轻轻的走了出来,合上门,她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叹息,很低,很酸楚。
她颤抖,靠着墙,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哭出了声音。泪,一滴一滴,坠落在地上,溅开了,如一朵朵花。
凌晨一点,她躺在黑暗里,无法入眠。
他进房了,轻轻的脱着衣裳,进了浴室,水声很小。隔了一会,他出来了,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很馨香的薰衣草味道。他躺上了床,黑暗中,她迟疑地伸出手,触碰着他坚实的胸脯。他无声,任手搭着他的胸脯,没有动。
夜,很静。连远处传来的汽车声音也清清楚楚。
有风,在这城市到处流浪,寻觅着它永远不能企及的停留。
她的头靠了过去,靠着他的肩胛。她的头发,有淡淡的玫瑰香气。他的头发,有烟草的味道。
他轻轻的说:“睡觉吧。”
她的泪,刹那湿了他的肩胛。
他问:“怎么了?”
她压抑着,无声的哭泣着,没有说话,只是哭泣。不知道为了什么,在他面前压抑了许久的眼泪,终于都忍不住了,放肆的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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