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刚刚下降的气温又有些回升了。 六点半,她坐在沙发上,身上,是一件天蓝色的毛衣,微微烫过的头发,温柔的依附着她光洁美丽的脸庞。眼睛是秀美的丹凤眼,却有着不能
他询问的眼神看着她:“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快吃饭,不吃菜就凉了。”她故作轻快。儿子已经帮他们俩都装了饭。“这是你爱吃的清蒸桂花鱼和红烧日本豆腐,还有豆瓣酱酸菜炖五花肉呢。来,快吃快吃。”
他端起了碗,转头问儿子:“儿子,今天考试得了多少分啊?”
儿子装个鬼脸:“爸爸,我们离考试还有一个星期呢,你忘记时间了啊?”
他恍然,抱歉的笑笑:“考好了,得个100分。爸爸就带你和妈妈去珠海泡温泉好吗?”
儿子雀跃:“好啊好啊,我一定要得100分。”
她看着父子亲热的交谈,泪水又涌进了眼眶,她多么希望他们的日子永远都是这样和和美美甜甜蜜蜜,这个男人和那个懂事的小男人,都是她心头最珍贵的宝啊。
他往她碗里夹菜了。
她有些意外,多少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主动对她好过。一股暖流在她心头激荡,她也给他夹了菜。一切都那么美好。
晚上九点。
他正和她看着电视,他的手机急促的响了。她看了他一眼,心神不定,有种不祥的预感。
“喂!”他说。“急救中心?他怎么了?安眠药,怎么会这样?”他的语气变得惊惶起来。他大声的叫。“我马上过来,我马上过来……”他合上电话,呆呆的看着她。
她的心急速的下坠,下面,是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没有救援,是条不归路。
“他吃了一百粒安眠药,现在在急救中心,我要去见他。”他绝望的说,眼里是祈求。
她重重的坐了下去,摇摇头,无力的说:“他终于用了这招……他终于用了这招……他终于用了这招……”
他也不再说什么了,穿上衣服,打开了门,风一般的冲了出去。出门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是祈求和无奈。
她呆了半晌,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根。吐出烟雾,她的牙齿,深深的咬着嘴唇。
“我斗不过他。”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苍老了,意气消沉。
晚上十二点,市急救中心。
她躲在病房的玻璃窗口,看着两个抱头的男人。一切恍如隔世,生离死别后的相聚,他们的爱情,是她可以拆散的吗?看着他们痛苦的哭泣着,她突然发现自己泪流了满面。
心,已经被这爱刺得伤痕累累,千疮百孔。放爱一条生路,是的,放爱一条生路,与其三个人如此痛苦,还是让她一个人苦吧。爱他,就放了他,让他自由的爱,自由去飞翔。
她毅然回头,坚强地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二零零六年一月三日。
他终于答应她办了离婚手续,在她不可挽回地坚持下。
她扛住父母的压力和社会的议论,只为了他,能过得好些。
签名的时候,他将一切都留给了她,孩子,房子,存款。她苦笑着说:“我可以养活自己的,你也要生活的。所以,你的存款我不要。”
“不要就不离。”他嘶哑的说,眼睛都是血丝。“我对不起你,书慧。”
她哭了,又一次哭了。他是多么好的男人啊,为什么苍天作弄她,让他们一起生活了十一年,还要分离?为什么他爱的不是她?
她颤抖着写下她的名字,林书慧。
他含泪签下这一片一世也无法偿还的债,程淳白。
泪水,滴在离婚书上。
二零零六年一月四日。
他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物,亲了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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