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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三部曲:未名湖畔的爱与罚(155)

来源:朋友别哭 作者:逆旅大人 时间:2021-12-02 【投稿】 字体【

于雷与陈可,那一见钟情的爱,就来得那么突然。未名湖上的深情一吻,向你表白我的心。我爱你时,你在逃避;等你醒悟时,我仍然在那里等你。我们的爱,我们的罚,就让湖水去见证吧。

“动脉硬化,现在正联系北京的医院做心脏搭桥。”陈可答道。

于雷的父母对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几个小公务员端着一堆饭盒进屋来了。

“中午就让餐厅简单做了几个菜过来,咱们凑合吃点,等晚上再给你好好地接风。”于母又过来搂上陈可,往饭厅里去了。说是凑合,这眼下的饭桌上却也盆盆碗碗地摆了十来个菜。当然这也不足为奇了,陈可一向知道部队首长的威风,若是连区区的一个内部餐厅也指使不动,那也不当兵了。

和中午的这顿“凑合”相比,那晚上的一顿真真地叫人可叹是“奢华过费”了。这也可见中国的仕宦人家在吃上是如何的一掷千金——做生意的,就是钱再多又怎么肯这般地烧钱去讨一个小男孩的欢心呢?

陈可和于雷并排走着,跟着领位员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饭店深处的一个包间,里厢茵毯铺地,锦帐叠翠,一派豪华气象。于父先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坐下,其余的人也便落座,侍立两旁的服务员赶紧沏上了茶。

“上了菜再叫我们。”于母吩咐道。

服务员答应了一声,很识相地过去把客厅和餐厅的屏障拉上,退出小门而去。

陈可有些紧张。吃完午饭以后于雷的父母就去休息了,他就和于雷在周围转了转,顺道还参观了一下营区内齐整的军容,因此,直到刚才他们都没再聊过什么,可看着当下的阵仗,像是要谈些“正事”了。

“陈可,”于雷的父亲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啜了口茶,终于开口了,“我们有点事情想和你说说。”

陈可咽了口唾沫,心脏蹦到了嗓子眼。

74、于雷和陈可在上海

抵达上海的当天傍晚,他父亲的座车已经停在了楼前,于雷趁着陈可在洗手间里的空档,被他母亲抓住独处了一小会儿。

他妈拽着袖子把他拉进了卧室,满口长篇大论地都在说着陈可的好话,什么“眉清目秀的,就是透着聪明劲儿”,又什么“有点内向,但内向的孩子老实,好相处”,再论到诸如“家教很好”、“前途比你还强不少”等等,总之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他妈听着洗手间里有水声,知道陈可是出来了,于是总结道:“你有这样的朋友,我们也放心了。走吧,吃饭去。”

于母指挥着全家老小都收拾利索之后,哄着前面三个人从花圃出去,上车奔市区而去。于雷一路上看着车子的去向,知道正是往他爸通常宴延重要客人的一处餐馆走。他偷偷从座位底下捏了捏陈可的屁股,陈可脸上一红,没敢动弹,于雷掩嘴而笑。

到了饭店,走进包厢的客厅坐下,于雷暗暗地有些稀罕。他知道这边的几个包间逢到假日都是不外租的,专门留给大单位可能有需要的首长们,他爹平时不动声响的,这一办起事来还真都是大手笔!

等坐下来以后,他妈哄走了服务员,于雷晓得着便是要说些什么了,心下陡然一紧。他可知道他这对爹娘是如何可以在关键时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果然,他爹少顷便发话了:“陈可,我们有点事要和你说说。”

没有袖子可拽,于雷赶紧拉了拉他妈的披肩,做愁眉苦脸状。他妈往他手上轻轻一拍,瞥了瞥眼,于雷只好不做声了。

既然是当着我的面说,他心想,那估计不会是什么坏事,无非是陈可尴尬一场,事后补个道歉便是了。

可他爸接下来的话,却是于雷事前所料想不到的,只听他缓缓开口道:“于雷的爷爷以前也是心血管上的毛病,做心脏搭桥也就是没两年之前的事。

陈可冲着于雷他爹眨了眨眼睛,不知何意,只好点了点头。

“当时是在总院做的手术,那边心外的主任和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他接着说:“上午听你说你父亲也是这个方面的毛病,所以看看你们是不是有更好的选择,不然的话,我们就去和那边打声招呼,没有问题的。”

“心脏上的事,还是力求稳妥的好。”他又补了一句。

于母在谈话途中就坐过来把手搭在陈可的肩上,这时候也插话说道:“是啊,总院在全国做这个都是一流的,这个主任给好几个中央领导都动过刀呢。”

她见陈可有些不知所措,嘴里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于是又补充道:“要不是特别亲的人,这些事别人不开口我们也是不好管的,我和于雷爸爸都是把你当家里人看才跟你说这些,你要跟我们客气那可就真是生分了!”

听着这些话,陈可心里酸酸的,鼻子也是酸酸的。除了外婆,他的一生中从没有别的长辈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过话。他的父母都是极不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表扬,批评,甚至呵责,永远都是淡言淡语。虽然人们都说感情不在嘴上而在心里,可在很多的时候,只有把感情说出来,才能让别人感受得到,这是陈可从于雷身上,从他们之间的相处中学到的东西,也是他现在从于雷父母身上学到的东西。

这一路上,他听着于雷母亲的唠叨,让她亲热地搂着自己,好像真的有了一种被母亲呵护的错觉,让他想要报答对方所做的一切。

他整理了一下混乱地头绪,终于鼓起勇气,大声地说道:“叔叔,阿姨,真地谢谢你们对我这么关心,虽然我觉得自己也并不值得你们这么……这么费心,但是我一定会跟我爸爸说的,先替他谢谢你们了。”

于雷父母遂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了些细枝末节的话之后,于母便招呼着大家上桌。

陈可站起来,走到于雷的身边,扭过头去,见他正冲着自己笑着,于是也冲他笑了。

看,要说这些话也不是件那么困难的事情,是吧?

上桌不久,凉菜便端了上来,于雷父亲让服务员给每个人倒上啤酒,举杯道:“刚才他妈也说了,小可在我们看就和家人一样,所以今天这顿既是给他接风,也算是我们的家宴,来吧。”

大家举杯碰过,便举著就餐。

凉菜四个,各有古怪,吃着却也一般。

一个“金粉银皮”,较一般的凉粉也就是多了点蟹黄,调料里多了几分食蟹时必备的姜醋味,再也就未见其长,要价却是不菲,上了四百大元;一个凉拌蛇皮,这在当时的上海风靡一时,于雷他爹极力地怂恿陈可多吃,说上海的某位副市长在席上最爱的便是蛇皮和全白的红烧肉,此二者皆大益于美容;一个凉拌鱼腥草,这是于母的例菜,是她诸多古怪的养生食谱之一,究竟对健康有甚好处陈可是不清楚了,但其腥怪难闻着实令他退避三舍;还有一个卤炙鹅掌,却是极见佳味,于母见陈可多动了几口,还特特地又点了一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