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雷与陈可,那一见钟情的爱,就来得那么突然。未名湖上的深情一吻,向你表白我的心。我爱你时,你在逃避;等你醒悟时,我仍然在那里等你。我们的爱,我们的罚,就让湖水去见证吧。
为什么不该?为什么不能?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他也不知道。
“等考完以后,就跟我回家,好好地玩一阵。”于雷终于又找了一个开心的话题。
“好啊!你要带我去吃正宗的小笼包啊。”于是,两个人就把刚才难题扔给圣母和圣婴去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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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如之前的数个学期一样,顺利地结束了。在陈可的最后一门考完后,他们踏上了返沪的火车。
坐在13次舒适的软卧车厢里,陈可不能自制地感到不安。小电视里播着他最喜欢看的Mr.Bean,如今却让他感到味同嚼蜡。
哈,如果他爸不是什么将军,只是一个像豆子先生一样的白痴,大概情形就会好过得多吧!陈可暗自想着。
“想什么呢?”于雷问。
“想你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陈可赶紧答道,刚才的想法还是停留在想法的阶段就好。
“不是跟你说了么,很好相处的,也很会开玩笑,很幽默的人,”于雷顿了顿,说:“而且,如果一个男人连他儿子都对他赞不绝口,那肯定是棒的没话说了。”
陈可“噗哧”一笑,点了点头。
“而且我妈这个人啊,”于雷接着说:“对人特别热情,更别说是我喜欢的人了。”
话音方落,睡在上铺的一对男女回来了,两人于是收声,有心无意地说着些不关紧要的话。
翌日上午,火车准点进站了,依旧停在1号站台上——这和在中国的任何其它事情一样,也是一种态度。临下车陈可对着镜子哆哆嗦嗦地照了很久——既要整齐又不能轻浮,唉,见父母总是一件非常难人的事情。其实,又有什么这样做的必要呢?谁都知道,他们永远不可能结婚,他也永远不可能喊这两位爸爸妈妈,甚至,也许,这对中年夫妇很快就会变成两个再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为什么还要这么诚惶诚恐呢?
为了虚荣心?也许吧。
刚挨近车门,陈可便从车窗里看见了于雷的父母——这是很容易判断的:一对衣着体面的夫妇,后面停着一辆军车,站着一个战士,如果这还不足以构成足够的线索的话,什么能够呢?
感到惊讶的反倒是于雷,从来到车站接他的都是家里的公务员,这次他父母双双出动,可见其规格的不一般了。
陈可本来想着让于雷走在前面,先替自己挡一挡,争奈空间狭小,而且自己已经处在了他爸妈的视野范围内,只好硬着头皮,率先下了火车,冲于雷爸妈僵硬地傻笑着。
于雷的父母于是迎了上来。于父一边伸出手,一边微笑着说:“欢迎来上海。”
他紧紧地握了握陈可冰冷而且有些微微出汗的手,又说:“坐火车辛苦了吧,应该给你们订机票的。”
于雷他妈这时也拥了上来,搂着陈可往车上走:“你在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知道么!想上哪儿玩儿,去哪儿吃饭就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安排好,让于雷陪你去,好吧?”
陈可搜肠刮肚地想找一些感谢的话来说,磕巴了半天也只挤出来一句:“谢谢阿姨。”
侯立在一旁的司机把车门拉开,于雷母亲指着他说:“这是小张,后面几天就他跟着你们。”
小张冲陈可笑了笑,把他送进车里,关上了车门,于母遂向于雷说道:“雷子你坐中间,让你爸坐前头。”
这就是能当家的!陈可暗想。
一路上,于雷他妈没有留太多的谈话机会给于父,于雷,甚至是陈可。如果对盘问技巧可以有一个排名的话,第三名是电视记者,第二名是英美法律师,第一名当之无愧的是这位将军夫人——于雷他妈。
“你少说两句,刚下车也不让人歇会儿。”于雷他爹抱怨道。
“这不是太喜欢了么,这么好的孩子!”于雷他娘一边越过于雷的肩膀摸着陈可的脑袋,一边说。
阿姨说话听着很亲切,一点都不会累的。陈可想说,但最终还是面红耳赤地把它咽回了肚子里。
我真是没用,如果换作于雷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出口吧。
上海的交通真得比北京强多了,一路上几乎没怎么停就驶抵了于家的府第。
“你来的正是时候,再晚半年我们就搬了。”于父说道,他已经在市区置好了产业,离市政府不远,方便于雷他妈上班,等时机成熟了就一起搬去浙东。至于房子,本来就是买在于雷的名下,等他回了上海就可以直接入住。
众人方才坐定,公务员给每个人都沏上了茶。
“听于雷说你喜欢碧螺春,尝尝,这是好的。”于父道。
陈可笑了笑,看了于雷一眼,见他正冲着自己挤眉弄眼,于是又是一笑,端起茶杯拨了拨水面上的绒毛,啜了一小口。
谈话自然还是于雷母亲主导的,他爹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佯装心不在焉地听着。于雷他妈显然是很中意陈可,没两句话就看看于雷——于雷太熟悉这个眼神,意思是:看看,比下去了吧!不过没关系,这个世界上唯独输给陈可,是让他非但不会沮丧,还觉着与有荣焉的。
“啊,对了,听说你会弹钢琴是吧?”她突然又发掘了一个新的领域,于是问道。
“那是,”于父用十分理所当然的口气打断了他夫人,“他姥姥那是什么水平!”
于母经此一提醒,突然又想起他们两家之间的一些渊源,顿时感觉又和陈可亲近了一些,于是关切地问道:“家里现在怎么样?身体都还好吧?”
“我外婆五年前就过去了,”陈可答道,“我父亲心脏也不太好。”
“哦……”于母沉吟片刻,脸上浮现出同情的神色,“心脏上的毛病先得在生活上调养好,其次再是治,不过有像你这样的儿子,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哪儿的话,于雷比我优秀多了……”陈可总算说了句客套话出来——尽管这些话无不是真心的,可对于他来说就是那么难以启齿。
就着这个话题于父也掺和进来调侃了几句,顺便插口问道:“你父亲心脏是哪方面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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