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芦苇坡,融进了我的爱,我的愁,我无尽的哀思。我叫林涛出生在一个叫云泉的村子。云泉的村尾有座鸡公山,山顶乱石突兀,山脊有个大坡,路边的崖壁,山脊的大坡长满了芦苇,大片大片,有的独立地旁逸斜出,在风中飘摇。有的静静地
不到半支烟功夫,轰咚轰咚声又响起了,这次是由远至近,还没等我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我感觉上半身被一股力量托起。
“涛子。。。。。。起来。。。。。把这药吃了。”
耳边,低沉而熟悉的轻呼声伴随着颤抖喘气声穿来,痒痒的、酸酸的。
“小康,别离开我。”我语无伦次嘟囔着。
我判定,刚才的呼喊肯定是小康发出的,我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落水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死死不放。
“涛子,你咋这么傻。。。”
小康紧紧搂着我,语气夹着丝丝哽哽的呜咽,那是一个坚强而自尊的男人拼命压制着的哽咽。
我一直昏昏睡到上第二天的早自习.
睁开眼,小康守在我旁边,静静地看着我、眼圈通红——我想我是忘了小康昨天晚上为我做什么了,我只记得他对我狠狠跺脚的夸张表情,还有他把手搭在他人肩上,嘻嘻哈哈远去的背影。
见我醒来,他抑制不住的兴奋,起身,要给我喂药。我瞪了他一眼,打了一下他要给我喂药的手,他身子一抖,药片掉在了地板上。我快速起身,快速穿衣服,快速跑下了楼,三步并一步快速跑回了教室。
整整一天,我没有理小康,他给我送饭,我躲。下了晚自习,我快速回寝室,钻进被窝,任凭门外那来回走动的徘徊声。
本来,我想对他说:滚吧你,或是我想杀了你。
但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我惟独能做的就是沉默。
袁玉不识时务地问:那个叫鲍小康的是你什么人呀,对你这么好!
我无语,用牙齿使劲咬着被角。
袁玉继续嘀咕着:跟傻子似得,昨天晚上竟然把被子带过来,非要和我们挤一起,床这么小,怎么睡得下呀。。。。。。还有呀,早上这么早就过来敲门,吵死了,这么大冷天,困呀,谁也没起来开门,他就一直在走廊来回走动。。。。。。你说哪有这么讨厌,要锻炼,操场跑去贝!
我的心像是被强大电流猛击了一下,被子蒙着眼,任凭眼泪悄然流出来。
我的病很快就好了。我还是不理小康。下课或午间休息,我就坐在教室,托着脑袋望着窗外发呆。到吃饭时间,我还是去找二姐,吃完后,就在裁缝店磨磨蹭蹭,一直蹭到快上晚自习时间才走。
二姐,平时善良加温柔的人,此刻也拿起了鸡毛掸子,双目圆睁、杏眉眼倒竖。
“你再不回教室看书,我就告诉爸!”
我吓得吐了吐舌,灰溜溜离开了裁缝店。连二姐都成这样了,小康不变才怪。
我在龙溪街上晃悠悠地走,我要踩着晚自习点回教室。我不希望碰见小康那个已变心的大坏蛋,大坏蛋、大叛徒、大恶人。
“涛子,是你吗?”快到学校铁门时,左侧胡同口的过道突然窜出一个人。
哦,是鲍小康。
我眼皮都没眨一下,继续走我的路。
他手里提着个黑布袋,大大的、鼓鼓的。脸上湿湿的,头发还乱乱的。想必是经过一段时间奔跑才赶回学校。
可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低下头,不理他,下意识里,加快了脚步。你鲍小康可以对我发脾气,可以不理我,但我容忍不了你用和他人打情骂俏的方式气我。
“涛子。”他拉住了我的袖子。
我没回应,甚至,头也没抬。
他又细声的叫着:“涛子……”。
我还是一声不吭,心却开始绞痛。
他转到我跟前,抓着我的左手,把那个黑布袋放在我右手,盯着我那低垂的头,第三次叫我:涛子……”,声音有丝沙哑、哽咽。
“涛子,我。。。我心里难受,一想到你对我这么好,我就。。。。。。我怕。。。。。”
“怕?怕什么?”我终于开口,仅仅是因为好奇,对你好还怕,不对你好就不怕了,什么逻辑这是!
“恩,我怕你突然哪天就不对我那么好了。”他握紧了我的手,言语和表情正表达着他内心的不安和痛苦,“如果那样,我会更难受的。”
我感觉我的手背温湿的。
鲍小康掉眼泪了。我始料未及。他会流泪吗?
那次被黑麻子带走,他咬了黑麻子一口,黑麻子当即给了他一巴掌,鼻血都打出来了,他没哭,和着鼻血吐了黑麻子一身。
我当时急了,责怪他:你呀,怎么不哭啊,号啕大哭,他就不会打你了。小康头发一甩,豪气干云地说:哭?为什么要哭?我可没想过要哭。
是的,从小康懂事起,他就不知道泪水为何物,坚强的他怎么会哭呢。
我的心软下来了,打着颤,我抬起头,看见了泪水,那是小康的泪水,真真切切,是为我而流的泪水,晶莹、闪烁、剔透。
或许是想竭力来弥补自己的内疚和不安,小康变得万般柔情:“涛子,我错了,原谅我,好吗?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你别不理我呀,你不理我,我特别难受,撞墙的心都有了。”
没想到,小康如此坚强的外壳里面包藏的竟是一颗脆弱、柔情的心。
我还是只愣愣地看着他。
“涛子,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你要打我我就让你打,你要咬我我就给你咬,咬哪都行,咬痛了我保证不吱声。”
“如果吱声了呢?”
“如果吱声了。。。。。。那我是小狗。”小康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观察着我的表情和反映。
我没有任何反映。
“那是猪、是驴。。。是王八蛋。。。。。反正不是人。”
“真的?”我侧了侧脑袋,想笑,抑制住了。
“是呀,是真的!”小康一脸真诚。
“把手伸出来。”
“好!”
我抓起他的手就往嘴里送。我真咬了,咬的是他的手背。
他若无其事看着我,无半点反映,好象我咬的不是他的手。
我一生气,加大了力度,小康的手背没有多少肉,只是一层薄但结实、有韧性的皮,咬在嘴里,像咬着一张铺开的牛皮筋。
小康没有吱声,但微微动了一眉毛。只是那么一刹那,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哼,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你真能不吱声。
我正要再次加力,铃铃铃,上晚自习的铃声响起了。我只好放下他的手,撇下他,迈腿就往教室跑。小康在后面追:涛子,这个,你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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