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有时是可怕的,但有时候却又是幸福的,或者说当某种习惯已经成为自己驱散郁结的唯一方式时,就分不清是自己刻意,还是无意了。当兵一年半多,我已经习惯忘却那些不幸,而渐渐地习惯于甲板,习惯于舷窗,习惯于水密门的开法,习惯于住舱窄窄吊床里的梦乡。
可是叫我丛班班?
这么个称呼听上去怪怪的,有点别扭。
丁宁好像没觉得什么不合适,一边收拾一边和我说话。
军人道德组歌里有一首叫官兵友爱歌,其实如果每个军官对战士的感觉一直停留在他们刚刚军校毕业的这个阶段,官兵关系肯定是不用怎么去说也是很好的。
“以后没事去支队找我,我请你烧烤,一定给面子啊。”
丁宁出舱门的时候,回头对我说。
“呵呵,别客气。”
我想了想,还是站起来,走到舱门,从丁宁手上拿过他的行李包,帮他送到舷梯口。
支队过来接参谋长和出海人员的车已经停在码头上。丁宁接过帮他拿着的行李,背着相机包,进了参谋长小车后面的那辆中巴。
舰长和政委站在参谋长车边,大概是听站在车边的参谋长布置训练总结的什么事。
我走回舰艇甲板。
车辆启动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辆中巴,丁宁坐在最后一牌,他正愣愣地看着我。
我有些不解地与他对视了瞬间,躲闪开他的眼睛,转身走进舰艇通道。
晚饭后,时间相对自由。
各个舰上基本上不安排什么训练,战士们有的去军港的足球场去踢球,有的去水兵俱乐部打乒乓球,健身什么的。我当兵那年,支队俱乐部正好参加全军的十佳俱乐部评比什么的,各种项目应有尽有,算是名符其实的俱乐部了。
我喜欢去俱乐部楼顶的卡拉OK室,不过从来不唱,只是坐在角落里,听别人唱。
那儿音响效果还凑和,过来唱歌的都是各个舰上刚刚入伍的新兵,三五成群地约过来,因为免费,在俱乐部战士那儿登记完,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唱。十八九岁的男孩,刚刚高中毕业走进部队,唱的都是一些刚流行起来的歌,但凡去唱的,不管唱的如何,每张年轻的面庞上都透着一种自信,让人感觉到音乐的另一层魅力,带给人的另一种快乐。
晚上去的时候,一进门,发现拿着话筒正在唱歌的竟然是我们舰的余大可。
余大可当时正在唱的是好像是齐秦的哪一首歌,记不得是哪一首了,只记得他的歌声中带着的忧伤感觉一下子抓住了我,嗓音挺独特的,与平时他给我的那种大大咧咧的印象截然不同。
我坐到最靠里的一个座上,远远看着他。
因为刚出海回来,他穿的还是蓝色的夏季作训服,敞开着扣子,里面部队配发的那种白色背心,两只袖子卷得高高的,胳膊挺结实的。
拿着话筒特投入的样子有些夸张,不过因为他的演唱倒显得恰到好处。
唱完后,他们部门的另一位战士接过话筒,说:“靠,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一手儿啊,搞得老子不敢唱了。”
余大可笑了笑,站到一边。
他安静地站在那儿,很专注地听他们部门的那位战友在干嚎。
远远地看着余大可的背影,看他刚劲的短发和后脑勺,突然有一种感觉从内心深处苏醒过来,我也隐隐意识到了那兴许是一种无法再去抑制的苏醒了。
“丛彬!”
从水兵俱乐部出来往回走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后面叫我。是余大可,就他一个人。
“想什么呢,叫好几声了你都没听见?”
“我没听到。”
“靠,不会吧,就差没用军港广播了。”
“……”
余大可看着我,表情完全没有刚才唱歌时我发现的在他脸上的那种隐隐忧伤,而是一种很阳光的笑容,那种发自内心让别人觉得亲近的笑容,这样的阳光感觉让我的大脑里浮起他在舰艇高处的阳光中,手执彩旗,上下挥舞的样子。
“不着急回吧,咱们去一码头溜达会儿?”余大可询问地眼神看着我。
“哦。”
尽管我仍担心自己不知道怎么说话,但我并没有拒绝他。或许是因为前两天帮过我出板报,也或许因为他的笑容里的阳光让我难以拒绝。
我没说什么,而是径直向一号码头那边走过去,余大可就走在我的左边。
一号码头一般不停靠舰艇,因此人很少,由于是军港的最外侧,为了防浪,迎浪的那一侧横七竖八地放着很多巨型的石条,所以又叫做防浪堤。
我们一起走到长堤的尽头,三面都是海水。
风吹过来,吹进余大可的作训服,鼓鼓的,像个蓝色的汽球。
起初,我们俩都像是无话可说。我看着远处的海面已经亮起的渔火。余大可坐到堤上,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用他的作训服挡住风,点着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空气里立刻有一种烟草的香味弥漫开来,这种香味似乎缓解了某种情绪。
余大可也是看着正前方,没有说话。
如果要是平时,这样的沉默我肯定觉得别扭,但那天我却觉得很自然,觉得似乎是什么时候就已经有这样两个人的沉默场景过。
“你以前学过美术?”
我也没想到是我先说话,这是我一直想问余大可的,也可能是上舰以来第一次我主动和别人说话。
“我跟我爸学的,他在体育馆工作。”
“体育馆和画画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他自学的,他自己对这个特有兴趣,所以从我能拿笔开始,他就想培养我成为一个画家,不过我没兴趣。”
“呵呵,干嘛没兴趣?”
“你觉得我像是能坐得住的人吗?”
“不知道。”
“你呢,好像大学还学音乐,没成一歌唱家啊。”
“我学的音乐教育。”
“音乐教育就是要当音乐老师的吧?”
大概余大可知道我退学的原因,因此没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怕引起我的什么难过往事吧。
“那音乐老师给评点一下咱的音乐水平吧?”
“评点什么?”
“刚才啊,俱乐部楼顶,本人。”
当时我坐的那么远,原以为他没有发现我呢。
“还不错,很投入。”
“靠,很投入是什么评价?如果唱得巨烂,再很投入的话,那会要人命的。”
“那就给你要五分吧。”
“哦?五分就是满分了吧,谢谢丛老师!”
他从堤坡上面站起来,给我敬了个礼。
我站在堤坡的下面,显得比我高出大半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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