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于国于己,都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年,这一年我们还会留存举国上下共抗非典的记忆,也就是在这一年,我在封校中度过了我的高三,在消毒液的气味中参加了高考,也在这一年的夏天,去省城开启了我的大学生涯。
那天我们吃饭过程中,其实陈星母亲一方面看似根本就没有提及我和他两人的事情,但是从另一个方面的意思就是让我还是主动放弃的好!因为她在吃饭的过程中已经基本上设计好了陈星的整个人生,这里边有我知道的,比如留学,还有我完全不知道,并且陈星也完全没跟我说过,或者陈星也第一次听说的,那就是陈星留学之后就不打算回来了,并且他们家是准备移民加拿大的,在说一切的时候,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上的变化,依旧的端庄和得体,依据的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只是当她说完所谓的移民计划之后,我真的感觉自己瞬间心理防线彻底坍塌了,或许这也是她所要得到的效果。
我强忍住,我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的脆弱和不理智,我喝了一口饮料,清了清嗓子,抬起头,朝她表达了我应有的微笑,我想我这时候只能这样,然后举起杯,再次给陈星母亲敬了酒,我强作镇定地说道:阿姨,我真心地祝福您和叔叔,以及陈星,生活一切幸福!
然后一饮而尽,坐下后,我看了看陈星,这所谓的移民计划,应该也是他第一次听说,因此我看得出脸上的愤怒,我低头不语,就在我坐定的那一刻,他突然蹭的站了起来,对着他母亲说道:妈,我敬你,很感谢你给我指出这样的光明大道,但是我想再次明确一点是,即便是我们移民,但是我想你需要清楚的一点是,我的整个人生将不会离开你对面的这个男人,他是今后人生幸福的根本所在。然后说完也是一饮而尽,就在他喝完之后,我一瞬间觉察到陈星母亲脸上一丝转瞬即逝的惶恐,但很快就被她的得体所掩饰,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个阿克琉斯之踵,陈星就是她的最大希望也是最大的软肋。
突然间,气氛瞬间尴尬起来,就这样沉默一阵子之后,陈星母亲发话了,她说道:陈星,你陪芃芃再吃点,妈妈有些事情就不陪你们。说完朝我点头微笑示意了一下,然后离席穿上大衣,走了,依旧带着她的得体和端庄,走了
她走后,陈星说话了:芃芃,你害怕了吗?
陈星,你太小看我了,我刚听到移民的事情我有些接受不了,但听了你刚才的话,我觉得没什么害怕的了
那就好,赶紧开吃!我知道我妈在的时候,你没放开。
好!
那顿饭之后,我们回到了酒店,那一晚我们再次尽兴地感受着彼此的身体和激情,我们想通过这样的直白来彻底感知我们的爱情,让这样的酣畅来嘲讽这世俗的偏见。我们相信的一点是,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就像《飘》的结尾斯佳丽说的那样。
五十六
尽管陈星还想让我再多待几日,但是我已经不想呆在这个让人有些窒息的城市,因为只有陈星是我的呼吸的唯一通道,就这样我还是决定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当时陈星的意思是他开车送我回去,我并没有同意,我的意思是还是回去做好善后工作,毕竟那天的饭局上,陈星的举动虽然让我感动,但却深深地伤害了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女人,这一点还是让我有些不安。不过我还是答应他年后到我家小住,我也知道这样的小住应该不会短于一周。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宾馆吃了早餐,我就上路了,尽管由于昨夜的多轮回合,身体上确实还没有恢复,但是我从内心上就想着赶紧逃离,用这个词很贴切,的确是逃离,因为在我的目光所及之处,似乎这座城市处处都有陈星母亲的身影在隐现,这让我很不安,因此逃离是我那时唯一的想法。
由于昨晚没有得空跟陈星说,因此临走前我还是想再叮嘱两句,主要思想就是要安抚好他的母亲,不要再刺激她做出什么再让我心理难以承受的举动了,当然,我还是远远低估了我的对手,低估了一位母亲拯救他唯一儿子的本能,这个当然是后话,且按下不表。
临走前我抱了下陈星,套在他的耳边说了句:我爱你,陈星!陈星听到后又紧了下他的双臂,他的回答是:宝贝,我们说好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该离开时,总归是要离开的,这样的离别场面,在我们今后的日子里不断地上演,从我之后的先离开,再到送他离开,再到留学中每次送他时的情景,真的至今仍然历历在目,这次从他的城市离开,我想可以算作是这之后一切送别的真正开始,因为我们的爱从这一刻开始经历着考验。
回到家,我的心情基本上是平复了,之前跟父母还是撒了个谎,说是去同学家玩,但没有说是去的陈星家,因此回来之后,他们并没有问起什么。生活还在继续,那天我走之后,陈星自然回家去住了,他之后跟我说的,或许在他面前,他的母亲已经不需要再去掩饰,他能非常直接地感受到他母亲的那种失落和失望,那几天他们之间的交流非常之少,或许也就是生活之中不得已才说的话,才不得不说。
他父亲虽然在这方面要看得更开一些,我这里说的看得更开,倒不是接受我们这样的关系,而是认为这也仅仅是陈星年少的一种冲动,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冲动必然会不断回调,直至回归主流价值,对此他父亲倒是很乐观,对于陈星的交代,还是那句经典的话:注意影响。此外再无更多的交代,显然我们之后的种种表现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父亲的预期,而印证了他母亲的基本判断,因此在感情方面,女人所具有的洞察力还是男人所不具备的,我和陈星的历史经验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那一年的春节,我们过得很平静,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去用什么表达了,但是年后陈星的一个举动还是给了我一个惊喜。这里就不duang了。那是年后的某一天,我记不得是初几了,作为年前的约定,他如期到我家小住,到了之后,由于有些疲惫,我就领着他去小区附近的公共浴室洗洗澡,这让他有些小窃喜,我当时很纳闷,心想着公共浴室你还敢有什么越轨行为吗?这里简单说一下,我们那儿的公共浴室,淋浴是没有南方城市的那种隔间的,就是一排蓬头,自己站那儿洗,我想这个他也是明白的。
等到我们在浴室的更衣间脱的赤裸相见时,我无意间发现了他后背的一点异样,我连忙让他背过来,谁知他一溜烟先跑了,我下意识的反应应该是一处文身,我顿时心头一热,因为这个文身应该与我有关,等到我追进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再躲藏,那个因健身而略显宽厚的后背已经完全展露在我的面前,就在颈下的位置一行飘逸的英文写着:我一生的挚爱,以及我的真实姓名,那一刻,情感再一次无法左右,好在那个时间浴室里没有什么人,因此我的这样反应并没有引起身边人的注意,我轻轻地走过去,用手擦拭了那一处镌刻着我们挚爱的图案,然后我问了他一句: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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