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长,总有些东西记不住。即使曾经让你撕心裂肺,即使你当时觉得那是摧枯拉朽。但时光是最优秀的雕塑家。会将一切原本雕成你我都不认识的东西。比如说我们,或者说,你和我。都在有一天里,发现,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61
(1)
上面那一节,只是一个插曲。接上还未讲完的故事。
说到了,我毕业回武汉的那一会儿。关于森为什么和那个张江分手,我后来也是经过苦苦的打挺得知的。当然,我也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显得很八卦。我甚至很变态地请王丽丽吃饭,借以叙旧为名,想从她那里套出一些什么事。当然王丽丽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对我的邀请,她还是很开心的。虽然我告诉过她我是gay。我带她去了她一直很喜欢的光谷的步行街。南京的女孩子都有民国遗风。她那天穿出了一袭旗袍。而大家都知道,武汉是向来不缺少美女的(只是缺少帅锅)。一路上,好多色男都在她指指点点。而说实话,虽然我是gay,但在身边这个妙龄的美女走在一起,内心的虚荣心还是得到了极具的膨胀。我们还是去了她最喜欢吃的日本料理。在大街上,甚至没有人怀疑,我们不是情侣。当然,那个时候,王丽丽告诉我她已经接受了一个男生的苦苦的追求。我说:“恭喜啊。”她说:“恭喜什么啊,要是你能不是gay就好了。”
傻丫头,我像是摸小佳一样,大胆地摸了摸她的头,说“不管我是不是gay,但我永远做你的大哥哥好不好啊?”我当然不知道这个“哥哥”其实是不是只是一个推脱的代名词。
我觉得,无论是“哥哥与弟弟”还是“哥哥与妹妹”,只不过是一种妥协的替代。而且甚至我觉得这些替代实在有时候让人觉得很无耻,很卑劣,很不要脸。正如每次李小超在床上边跟我做爱,边在我耳边叫着“哥哥”。我也 随声附和着。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无耻到了极点。还有,王宇,也让我觉得有同样的感受。
王丽丽抬头笑着望着我,然后竟然很嗲嗲地说“好啊,那你就做的好哥哥吧。”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知道我的性取向,还是我心里因为告诉她我的性取向而释然了不少,在王丽丽面前,我要自然了很多,而且和她的亲密的动作也更多了。
而说心里话,我是真心把王丽丽当做自己的好妹妹看待的,甚至有的时候就是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比如在她今天年初结婚的那天,我去赴宴,在酒桌上,我也把自己以她的亲哥哥的姿态在酒桌上和面前这个新郎的对酒,说实话,那夜我喝的很尽兴。我承认,当我看到王丽丽像个公主一样步入婚姻的殿堂的时候,仿佛身上的一个背了很久很久的包袱就地卸了下来一样。所以说带着酒意拉着新郎官说:“我可告诉你啊,丽丽可是我的亲妹妹,我们从大学到现在都认识了快十年了。你可要好好待他啊,要是我发现你欺负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王丽丽见我喝多了,就拉我到一边说“你就没胡思乱语了。”我大胆地当着新郎官和很多人的面拉着她的手说:“妹子,哥没醉,妹子,要是什么人欺负你,不好好待你,你记得回来找哥!”王丽丽当时是哭了,我知道她是开心的哭了。幸好的是,她现在过的很好,只要她过的好就好。
吃饭的时候,我就问她毕业都什么打算,也顺便地问她们班的人都有什么打算,当然就顺带地谈到了出国的情况,因为我知道森肯定会出国,这样的切入点比较直接。当我还在沾沾窃喜于自己的语言技巧时,王丽丽以女性天性敏感的情感思维就回复道:“听说王林森申请了滨大。”
“哦。。。”我装着满不在乎地,转身望着街道两旁的商铺。
王丽丽见状,就突然转移话题,“我们去下一个街区去看看吧。”
“哦。。。”我后悔于自己的心口不一。
于是,在后来我大胆地说“滨大貌似很厉害吧。”
“那是当然,CS是全球名列前茅的。”
“真NB啊,那你们班还有谁出国啊。”
“哦,那个张江貌似也去了美国,不知道什么是什么大学。”
“是啊,都很厉害啊。那也刚刚好,他们都在美国。”我惊险与这一句跳跃。
“嗯。。不过,你不知道,他们好像分手了,而且当时还闹的很大。”王丽丽这一句让我瞬间冰镇。
“这是怎么回事?”我就此问道。
“具体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只知道他们在学院教室大吵了一顿。后来张江就回家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哦。。。。”
问到这个份子上,我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那样的话,就显得自己太不应该了。而其实,要是真的问起我为什么对已经分了手的男朋友的恋爱事迹还那么在意的话,我想,除了我还在意他之外,还有的是,这似乎也给了我一丝大胆的希望,我甚至带着一丝诅咒的心态去打听着,虽然我知道这很不好。但还是忍不住会这样很邪恶地想着。
61(2)
晚上,回到久违的宿舍,还好的是,大家都来齐了,但晚上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那几个都去画室赶毕业作品了。吃晚饭,就准备洗澡。路过凌波门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透过石门,一眼望过东湖边的剑桥。夏季那里的人还真多。熙熙攘攘,好生热闹。看着那些低年级的孩子,突然觉得身为本科生的元老的我实在是苍老了。我笑了笑,朝向澡堂走去。
等到洗完澡,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真不幸。但是,当时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回到武汉,自从在武昌站一下车,自从得知森和张江分手后,自从踏入这个生活了快四年的园子,我的脑海就一刻不停地想着关于自己和一个人的故事。像是一个年迈的新娘在微弱的烛光下,黯然神伤+悠然自得地缝补自己的红嫁衣一样。想着想着,时而想笑,因为是想到了那个人的傻傻憨憨的笑容。时而想哭,那是因为想到了一些哭泣的面容。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武汉的雨永远下的很痛快。为我站在走廊边,看着来去匆匆人群。我甚至还在妄想着,这个时候那个人会在雨中撑着一把伞,缓缓地朝我走来。哪怕不带伞来也行。我望了好久,可是似乎时空将我隔离与人世间。将我又在一起地丢在了安静的角落里。不理不问。
“好吧,因为下雨,所以你不来。”
我迈着缓缓地脚步,朝雨中走去。
回到宿舍,简单地擦干了雨水,张家明打来电话,问我到武汉怎么样了。而其实我比谁都清楚,他其实想知道一些关于森的情况。当我在犹豫着要不要把森与张江分手的事情告诉他时,突然在我脑海里想到了那个赵一杰。心想,还是不要给一桩刚刚修补好的感情再添什么伤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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