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我带着高静来到小龙家的楼下,顺着楼梯向五楼走上去。高静在屋檐下放好车子,也跟在我后面上楼,我们俩没有片言只语的交谈。四五楼之间的红漆已经被小龙粉刷过,所以高静也不可能从那些骇人的字迹中了解当日小龙所经历的一切了!
我来到小龙家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他的脚步声,接着,他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高静马上闪电般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呜咽起来。
小龙没有预料到高静会来,一下有点手足无措,只是轻轻地在她的肩头拍了拍,并没有回抱她。接着他抬头见到我,仿佛有点不好意思,把她稍稍推离一下自己的身边。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之余,内心阵阵酸楚。
高静却仍是用力搂住小龙,同时泪流满面地断断续续说着一些挂念他的话。小龙估计也被感动了,并没有再推开她。
我有一刻怀疑高静这样的表现,是不是带有一点示威或警告我的目的。因为她是个比较矜持的女孩,在我面前很少跟小龙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但转念又责怪自己未免太过狭隘了,她跟小龙经过这么一场波折又再见面,情绪激动也是人之常情吧,自己从A城回来刚见到小龙的那一刻,不也同样难以自制吗?
我像傻瓜一样站在门口,被嫉妒、心酸、难堪等种种感情折磨着,心情极度狼狈,刚才准备出门时的兴奋已经消失无踪,如果不是因为要把钱交给小龙,真想抽身离去了!
小龙在我面前也感到有点难为情了,终于轻轻挣开高静的搂抱,上前对我说:“高骏,你又来了!”
“对,小龙,我过来看看你,还要给你点东西。”我有点麻木地回应他,只想快快把银行卡交到他手上,然后逃离这里。
“你给我什么东西?”小龙诧异地问,可能他见我两手空空,所以觉得奇怪。
“我们进里面再说吧。”我推了他一下。
我们三人进了屋,我把银行卡掏出来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惊奇地问。
“你以前放在我家的卡,现在里面有50万,你先拿去还高利贷吧!密码还是原来那个,你应该记得吧。”我说。
“高骏,你哪来这么多钱?”他更惊讶了。
“这你就别管了!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家底比你想象的要丰厚得多,哈哈!”我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不能要你的钱!你快拿回去吧!”他把我的卡片推开。
“哎呀,我又不是白给你的,我是借给你啊,我会每月收利息的,你就按一年期利率给我吧!至于本金嘛,你什么时候有钱再还给我就是了!”我故作轻松地笑着又一次把卡递到他面前。
他微微眯缝着眼看着我,那锐利的目光好像要看透我的内心。我不由得忐忑不安,生怕他猜到了资金的来源,会坚决拒绝我的帮助。
“小龙,你不要用高骏的钱!”这时高静冲动地走近小龙身边,一边用力拉着小龙的手臂,一边扭过头冲着我高声叫道:“高骏,你快把钱拿走,小龙不会要你的钱的!”
小龙吃了一惊,把一直注视我的眼光收回来,感觉意外地看着高静:“我当然不会要高骏的钱,可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啊!”
“高静,你别这么蛮不讲理行吗?你知不知道,要是高利贷再拖延下去,小龙是随时有生命危险的!”我见高静居然阻挠小龙接受我的帮助,不禁发怒了!
“小龙,你不能要高骏的钱!你别担心,我一定能说服我爸爸,让他帮助你的!”高静不和我争论,转而向着小龙急切地说。
听到高静说出让她老爸帮助的话,小龙的脸上马上笼上一层阴云,如同窗外昏暗的天色。
“高静,你干什么?你凭什么不让小龙用我的钱!就知道提你老爸,你以为你老爸是天王老子啊,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更加愤怒,对高静说话也毫不留情了。
“高骏,你以为有些东西是用钱能买得到的吗?”高静估计也生气了,言语也犀利起来。
想不到她居然会这么看我,她以为我要用金钱来换取小龙的感情吗?!我忍无可忍,正要反唇相讥……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小龙忽然怒喝一声,打断了我俩的争吵。
我们见他发怒,都吓了一跳,不由得收敛了火气,低头不再作声。
小龙用怀疑和警觉的眼神左右打量着我们:“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我俩不约而同地摆手否认。我强装宽容地笑了笑:“我们只是太关心你了,所以才吵了几句,哪有什么事啊!“
“还说没有,从你俩刚进门我就感到不对劲,高静总是故意不看你,而你呢也有意地避开她的眼神!你们当我是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吗!”他的脸色因愤怒而胀得通红:“我现在都这样了,你们居然还要合起伙来骗我!”
134.
我和高静听了他的责备,先是抬头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又将对望的目光移开。
“高骏,你近来好像都不大喜欢说老实话啊,你说,你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小龙双眼圆睁盯着我问。
“好了,小龙,你太多心了,我有什么好骗你的!”我躲开他的注视:“你快别乱想了,还是把钱收下吧!”
他见我继续不肯正面回答他,就把非难的目光投在高静的身上:“高静,你来说,究竟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就是看高骏自己也不富裕,所以不想你花他的钱而已。”高静装糊涂。
“根本不是这个原因,你们以为我看不出来?”小龙又愤恨又伤心地吼道:“你们不说就滚吧!我丁文龙不认识你们!”
他的震怒令我和高静都慌了手脚!高静先按捺不住,急急地拉着他的手臂,说:“小龙,你别这样,我真的不是有心要骗你!”
“不是有心骗我,那你就把事情说出来!”小龙急躁地对她催促着。
高静在他的逼问下,犹豫了片刻,咬一咬牙说:“我跟你说,我不想你借高骏的钱,是因为我知道,他借钱给你是另有目的的!”
“高静,你胡说什么?高骏不是这样的人!”小龙大声地喝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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