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高静的电话,刹那间,我眼前昏黑,内心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天要塌下来了!!
124.
“高骏,你在哪里?”高静电话里的声音很冷淡。
“我在校外,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故作从容的问。
“我在学校的小池塘边,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吗?我现在有事要忙。”我推搪着。
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冷冷地说:“高骏,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了!”
她的话犹如惊雷在我头上响起,我一下子被击得惊慌失措。
“是雅婷跟你说了什么吗?她误会了……”我定了定神,结结巴巴地解释。
“她误会了,我没有误会!”电话里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块一样:“你过来,我们说说清楚!”
我来到池塘边,高静已经在那里等候。我忐忑不安地向她走去,同时还是怀有侥幸心理:她未必真的知道我的秘密。
我站在她的面前,她暂时没说话,我也沉默不语。
这种沉重的气氛令我窒息,终于,我忍不住先开口:“高静,你想跟我说什么?”
她抬起头,用带着愤怒和不屑的眼神斜睨着我:“应该是我问你,你有什么说的!”
“高静,你要这样说话,我就回去了!”我强装镇定地说。
“好!那我来问你,你跟雅婷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七年来喜欢的人到底是谁?!”高静大声地问。
“这不关你的事!”我故作强硬地说,扭过头去不理她。
“不关我的事?亏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原来你七年来一直都在欺骗我,这叫不关我的事吗?!”
“高静,我从来没有起心欺骗你,但人的感情有时是不由自主的!”她的责备令我不能接受。
“好吧,你承认了?是吗?”
“我、我承认了什么?”我被她质问得都有点糊涂了。
“承认你一直以来对小龙有非分之想!”她向我逼前一步,双眼凌厉地望着我。
我的脑子“隆”的一声:我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我真想不到你是个这样的人,小龙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兄弟的!”高静继续狠狠地说。
“我也是把小龙当亲兄弟的啊!”我急忙辨白道。
“你还好意思说!他要是明白你的心眼,会跟你做兄弟吗?!”
是啊,我心里一沉:小龙要是知道我的心思,以为我一直对他的关心体贴都是有所图谋,他还会跟我做兄弟吗?
“你承认吧,承认一直把我们当傻子,一直都在骗取我们的友情!”高静继续步步紧逼。
“高静,你不能这样说,我可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们的事啊!”
“你一直在装疯卖傻,其实不怀好意,还说没有伤害我们!你对小龙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我不是!我对小龙是真心的,我是真心待他的!”
“你真心?简直荒谬!你所谓的真心只会害己害人你知道吗?!”她对我的表白嗤之以鼻。
“高静,这么多年来,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你凭良心说,我做过一丝一毫要伤害小龙、要伤害你的事吗?”我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
她或许是听出我言词中的真诚,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高静,我马上就要到A城去了,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那么,我的存在就不会再妨碍你们了!”我继续恳切地向她说。
“你耍那么多花样,是要以退为进吗?你知不知道,你走了的这段日子,把他弄得多闹心!”她又发怒了,或许是对小龙的爱令她已失去了冷静。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平息她的怒火。
“高静,你说吧,究竟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你要我怎么做?”我也已经被她逼得昏昏钝钝了。
“我要你从今天起离开小龙身边,以后都不许再见他,也不要跟他再联系!”
这句话把我推向绝望的边缘:“你是说,要是我还见小龙,还联系小龙,我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是吗?”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要是继续打小龙的主意,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她斩钉截铁地说。
凭什么?她已经得到小龙了,而我却连以朋友身份在他身边出现都不可以吗?
但我也清楚,我对小龙的情感曝光后,确实没有任何可能再待在他身边了。
我一下弯下腰去,放声大哭起来。我哭得声嘶力竭,好像要把这七年来的郁结都一次过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好像有点于心不忍,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肩上:“高骏,你要明白,我这样说也是为了你好!你这些想法、你这些做法全是错误的,对我们,对你自己都没好处,你还是理智一些吧!”
我忽然使劲地拨开她的手,站起身来跑进迷茫的夜色之中。
我疯狂地跑出了校园,继续在大路上跑着。我精神恍惚,耳聋脑胀,穿插在马路的车丛间,来往司机对着我拼命地鸣喇叭。这一刹那,我恨不得那些车辆把我撞得粉身碎骨,好过继续面对这刻难以接受的局面!
我将永远地失去小龙了!!
在这一天之前,我本来还以为,虽然远隔千里,但我还能以朋友的身份,继续关心他;逢年过节,我们也能互致问候;偶尔在某一个长假,我还可以从远方回来跟他小聚一下……即使我俩不会再有故事发生,但能拥有一份遥远友谊的慰藉,对我已经足够,而现在,连这一点都是没有可能的了!
我狂奔了多久,我不知道,直到精疲力竭,我方才慢慢停下来,让晚风吹干我脸上的泪水,也让一片迷糊的脑袋清醒清醒,想想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我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到A城去!
125.
即使我要尽快前往A城,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毕竟这次一去,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回来了,我有些事情必须处理一下,还是得回一趟E市。
想到要回E市,我内心就焦虑不安,即使我不联系小龙,回去也还是有可能碰到他的。要是遇见小龙,我该如何面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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