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小龙,我们要进去买东西吗?”我问。
“不,阿骏,我是要带你到附近的一个地方,那里不好停车,所以我把车停这里,我们走路过去。”他笑着解释,然后一拉我的手:“我们走!”
我只得疑惑地跟随他的步伐走着,只见他穿过马路,向着我以前居住的方向走去。
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那栋买掉的房子,记载着我与家人的所有快乐时光,始终是我心头最难舍的记忆。我每次回E市,总是尽量避免在那边经过,怕见到熟悉的景物,自己会难以控制悲伤的心情。我这种感受,我相信他也应该会明白,而现在,他为什么还要走向那个方向呢?
“小龙,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他回过头来,冲我一笑:“高骏,你跟着我走,穿过前面的巷子,很快就到了!”
我还在犹豫,他轻轻拉了一下我的手:“快来,傻子,就要到了!”
我很不情愿地被他拉着走进了小巷,那沿路的青砖墙,石板路,还和我儿时一模一样,我心头一阵阵的酸楚,简直都无法再挪动脚步了。
“骏,你看,你以前的房子,书房还是挂着蓝色窗帘呢!”他居然还指给我看!我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忽然,他快步走到房子大门前,高声对我说:“骏,你看,这铁门上的锁,跟以前多么相似,说不定用以前的钥匙也能打开!”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大声地对他吼道:“你说够了没有?能走了吗?!”
谁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来:“你看,你家的钥匙我还带在身上呢,不知能不能把门打开?”说着,居然就把手上的钥匙插进了铁锁里!
我急得大叫:“喂,你疯了吗?你开人家的门干嘛?!”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只听“咔嗒”一声,那把铁锁竟然在他的钥匙转动下应手而开了!
233.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时头脑一片空白。但我马上恍然大悟过来,眼泪竟不自觉地涌上了眼眶。
他笑着把钥匙递到我的手里:“来,骏,这第二道门,由你来开!”
我含泪接过钥匙,双手却抖得厉害,老半天都没能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去。
他轻轻地走到我的身后,用他的身体环抱着我,然后用一只手握着我开锁的手,帮我把钥匙伸进锁孔,他又握着我的手轻轻一扭,门锁开了!
他为我推开了屋门!有那么一刻,不知是意外是期待还是惶恐,竟使我不敢向屋里张望!
他拉了一下我的手,轻声在我耳边说道:“骏,到家了,咱们进去吧!”
我怀着不真实的感觉,呆呆地跟着他走进了屋子。我四周环顾一下,虽然看出他一定花了心思,尽量把屋里布置得与旧日近似,但许多的摆设也已不复往日模样了。我缓缓地在厅里四处观看,真有仿如隔世的感觉!可即使房子已经有了这样那样的变化,但这里仍是我的家,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我曾经为了那个心爱的人,失去了家,如今,他又为我找回来了!
这时,他在我身后把门掩上,然后用有力的双臂把我贴肉地搂住,用猛烈的吻使我晕眩!
啊,我终于和这个人,这个我深爱多年的人在这所房子里相拥亲吻,这是我少年时不知痴想过多少回的,如今梦想竟然成真,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啊,小龙,小龙,请你吻得更真切些,好用你的吻告诉我,我现在究竟是在真实的世界,还是在做梦?!
他感觉到了我的泪水,吃了一惊,连忙捧着我的脸颊仔细端详了一下,又在我额上亲了亲,问:“骏,你怎么哭了?这么值得高兴的事,别哭啊!”
我流着泪狠狠地捶打着他:“都怪你,不早和我说,人家太意外了,一点都没想到!”
“骏,你怎么能没想到呢?我答应过你,一定要把房子买回来的啊!”他肯定地说。
“你什么时候答应我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心里已经被快乐充满,却故意嗔怪了他一句。
“我在心里答应了的啊!我要让你知道,你老公答应过你的事,是没有一件做不到的!”他得意洋洋地昂着头说。
“你就吹牛吧你!”我白了他一眼,心里却甜透了。
“真的,高骏,那时你卖掉房子回A城去了,我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也要到外地工作了。出发的那天,我跑到你家门前,站在小巷的角落里看着新户主一家在这里进进出出,我就流着眼泪在心里发誓说:有朝一日,我丁文龙一定要把这房子买回来还给高骏,我要让他知道,我是值得他为我做这些事的!”他用非常认真诚恳的态度对我说。
听完他这句话,我居然脆弱地把头枕在了他的肩上,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地哭出声来!
“哎呀,你怎么还哭得厉害了呢!别哭了,傻子,别哭了,好吧?”他被我闹得有点手足无措,把我搂在怀里,不停地用手拍着我的肩。
“骏,以后你在E市又有家了,以后再陪我回来,你都不用委委屈屈地没地方落脚了!”他轻轻地抚慰着我。
我感动地点了点头,不禁又忍不住呜咽起来。
他被我哭得有点不耐烦了:“骏,快擦干眼泪,别像个傻子似的!你跟我来,看看你的房子和以前有没有什么不同?”
他开心地拉着我的手,跑上楼梯,我被他牵引着,紧跟在他的身后,就像当年他背着行囊来到我家,我也是这样拉着他的手,带他在屋子里面周围参观,那时他脸上带着好奇和羡慕的表情,双眼闪着兴奋的光。真是难以置信,过去的影像还历历在目,我们却已经走过了那么多的聚散时光!
他推开书房的门:“骏,你看,这是我以前住过的房间,你原来那个大书柜还在呢,我把书都搬回来了,我记得窗户挂的是蓝色窗帘,我也换回来啦!”
“哦,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后还在这个房间里住?”他的心意令我感动,但我还是故意跟他开了句玩笑。
我的玩笑话令他一下瞪大了双眼:“你这小子,你还让我住这个房间?你懂不懂尊重一家之主?”
“那你说,你要住哪儿?”我忍住笑问他。
他拉了我一把,来到了我以前的房间,推门进去:“高骏,你看看你以前的房间又有什么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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