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我正要拿起电话拨号,手机却先响了起来。我一接听,就听到他在电话里头气急败坏的声音:“喂,小子,是你把我的车子开走了吧?”
“哎呀,龙哥,怎么说是你的车子呢?是我们的车子好吧?我难道开不得?”我一边忍着笑一边在电话里逗他。
“你把车子开走了,我怎么回去?”他在电话里大叫。
“龙哥,你可以跑步的呀!”我继续开他的玩笑。
“我警告你,你必须在十分钟内回来接我,不然我要你好看!”他在电话里凶狠地冲我叫嚷着,我能想像得出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
“龙哥,十分钟太急了,我去转上两圈再回来接你,不会太久,大概也就个把小时左右吧!你别心急,慢慢等候!”我其实已经把车子掉头开回去了,但嘴里还在故意气他。
“好啊,我不心急,你干脆就一辈子都别开回来!”他没好气地吼了我一句,然后“嘟”的一声挂了电话。
要不是因为正在开车,我真是能笑得倒仰!不过我也加快了车速,不敢跟他把玩笑开得太大,不然这小子恼羞成怒起来,那火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很快,我把车子开回到医院门口。只见他正站在马路边上等着,一见我靠边停下了车子,就猛力拉开副驾的门,气冲冲地坐进车来。
“先生,要上哪儿去?”我学着出租车司机的口吻打趣他。
“随你爱拉我上哪儿好了!我丁文龙现在任从你摆布,行了吧!”他悻悻然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气鼓鼓地坐着不再哼声。
“龙哥,怎么不说话了?想什么呢?”我故意挑逗他。
“在想待会儿怎么收拾你!”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哗,龙哥,我好害怕!”我一边笑着一边假装发抖的样子。
“行了,你小子别装了,现在是我怕了你,好吧?!”
我听到他的语气里有点不耐烦的意味,不由得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居然见到他脸上竟带着委屈的神色,我不由得有点恼了:“龙哥,你会怕我?你要怕我就不会这样欺骗我了!你倒是解释解释,你刚才干什么了?”
“我解释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雅婷病了,我来看看她!”
“你看个病还需要瞒着我吗?”我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操!不就是怕你这小气鬼又小气吗?谁知你居然这样,给我整这么一出!”他很不爽地回答我。
228.
“龙哥,就这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有多复杂?”
“你是怎么知道雅婷病了的?你一直都跟她有来往吗?你们俩有什么隐情?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我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他略带奇怪的表现,不由得一股脑地把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
“你这算是审问我吗?”他转过头来瞪着我。
“不敢,不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冷眼观察着他的表情。
“停车!”他忽然大喝了一声,并且伸手就去拉车门。
“干嘛啊你?”我吓得连忙把车靠路边停下来。
我刚停稳车,他已经用力地拉开车门,准备冲下车去,我急得一把紧紧拽住他的胳膊,大声地向他喝问道:“特么丁文龙你还有理了?!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说你什么事都不会欺瞒我,什么事都会对我坦白的!”说完这句话,我的眼眶不由得一热,泪水差点掉下来。我想起以前的他,即使是出轨了仍然选择对我坦白,用诚实的态度恳求我的原谅,而今天呢,他竟然有事都不愿意跟我直说了!
他本来正要蛮横地挣脱我的拉拽,但听到我说的话,看到我的表情,似乎一下子心软了,叹了口气,又重新坐回座椅上,把头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他这样的态度令我既难过又沮丧,我也不由得向座椅上一靠,双目呆呆地茫然注视前方。这时我的心里被后悔噬咬着,早知道他的反应会这么大,自己就不该故意捉弄他!但另一方面也觉得很委屈:明明这次是你不对啊,特么现在弄得好像错的是我了?!
我俩沉默地对峙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说了一句:“算了,高骏,开车回家吧!别像个娘们似的当街争吵了!”
我心想当街发作的人好像是你吧?但看了看他阴沉的脸色,也不想再顶撞他,于是发动车子,驶回家去。
回到家里,他一进门就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呆。我看见他这副样子,自己也实在是恼了,老实不客气地问他:“好了,龙哥,回到家了,可以说说你跟雅婷是怎么回事了吧?”
他抬起头瞪了我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他这模样令我更生气了,我又问了一句:“龙哥,哑巴了?”
“好了好了,我都告诉你!”他不耐烦地顶了我一句,然后就把这段时间以来他与雅婷的来往都说了出来。
自从那次在省城跟雅婷偶遇后,小龙和雅婷又见了几次面,大家还相约吃过饭,聊过天,这些情况我是清楚的。我也知道,小龙当初这样做的本意,是看出我对雅婷心怀歉意,因此关心她一下,也算是替我稍为补偿一点歉疚之情。后来,我到外省工作去了,但他们俩的来往也还有持续。有一次吃饭聊天的时候,雅婷说起现在租住的房子窗户坏了,通知了房东却迟迟不来修理,过两天可能要下雨,再不修到时怕有麻烦。小龙就自告奋勇地提出帮她的忙,结果三两下就替她把窗户修好了。自从那次以后,雅婷就经常找小龙帮一些小忙,小龙也从不推拒。渐渐地就形成了习惯,雅婷一有起什么需要都想到小龙,而小龙也总是尽心尽力替她效劳,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
在我出外工作几个月后,有一次,雅婷找到小龙,说想请他帮一个大忙,原来,是她的父母要到这边来看她,她希望小龙能在他们面前冒充是她的男朋友!
自从雅婷毕业以后,她的父母就希望她能回家乡去。但她已经因为我而拒绝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干哥哥,结果与我落得分手收场,现在回去肯定脸上无光。她这个人一向好胜爱面子,有时还挺钻牛角尖的,所以就把与我分手的事瞒着父母,一直总骗他们说自己在这边有了男朋友,不愿回家乡去。
一转眼过了好几年,她的情路兜兜转转,却总没有遇上对的人。她父母那边可就焦急了,毕竟她也已经老大不小,为什么总不见带男朋友回家,那终身大事何时才有着落?于是,两老这次到这边来,除了看望女儿以外,还要见一见她那个一直都没见着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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