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我也轻轻拍了拍老大的肩膀,然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因为许许多多的话语尽在不言中。本来我这次过来,是想好了一些言词来安慰鼓励他的,现在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我发现,他有足够的力量,能坚强乐观地面对家庭的困境。我们作为朋友感到欣慰之余,只能在心中送上诚挚的祝福。
当我向老大告辞离去的时候,他的父亲好像头脑有点清醒了,也从团椅上站起来,用迟缓的动作对我挥着手。我出门的一刻,回头望见老大正扶着老父站在身后向我送别。他们两父子相依相偎的身影,令我不禁眼眶一热,连忙回过头去,不愿让他们看到我伤感的面容。我想,假如我的亲人们还在我的身边,即使他们也重病缠身,但我能够侍候他们终老,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可惜,我连这样的幸运都没有!但幸好,我还有一个最最亲爱的人,他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哎,既然人生离聚,殊难逆料,那么惜取眼前人,就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225.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感到小龙好像有点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是从他偶尔走神的神情,还是他某次欲言又止的态度?具体是哪一方面引起怀疑,我也很难说得清楚。那种微妙的感觉,只可意会,难以言传,或许只是源自于情人之间的过分敏感吧。
像那一次,他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见到他这个样子,就在旁边问道:“小龙,想啥呢?”他吃了一惊,故作轻松地向我摇了摇头,笑笑说:“没啥,就是发呆呗!”看着他那佯装无事的神态,我的心间不由得升起一片疑云。
这并不是说,我怀疑他对我的感情有了什么变化。从与他重聚时的深情拥抱和缱绻缠绵中,我始终能感应得到他心里对我的思念和渴望。那么,究竟他心里装着什么事,不愿对我直说呢?
当然,我也明白,即使是多么亲近的两个人,也应该各自拥有自己的一点小小空间,未必事事都要让另一半知晓。就像刘哥那次来看我,以及跟我说过的话,我就从来没有向小龙提及过。我对自己说,爱一个人,当然也包括尊重他。容许对方保留一点自己的隐私,彼此的关系才能更平等长久。而且我绝对相信,他一定不会做出什么背叛我的行为,那么自己又何必非要对此盘根究底呢?
又是一个双休日,我坐飞机踏上了归途。这次双休的安排到接近周末才能确定,所以我来不及买星期五的机票,只有坐星期六早上的航班了。
回到省城,已经将近中午,我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就往小龙的公司赶去。他今天早上还有工作,所以约好了在他公司见面,吃过午饭后我俩再一起回家。
我在出租车上已经给他打了电话,到了他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他已经站在楼下等着我了。我刚下了出租车,他就马上三步并作两步朝我走过来。
“回来了?”他含笑问我。
“嗯!”我回答。每次我们相聚都是如此,无论此刻内心有多么的兴奋激动,但在公众场所,就只能是表现得像普通朋友一样平静客气。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有那样的勇气,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能给他一个深情的相拥!
“来,咱们先去吃饭,然后我再送你回家!”他从我手里拿过旅行袋提着,向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我跟在他的后面,感觉他的脚步有些许的匆忙。
“小龙,你今天还有事做吗?”我一边跟上他的步伐一边问。
“是啊,下午还有件事要处理一下,吃完饭我送你回家,我办完事再回去!”他一边走一边回答我。
“那你不用送我了啊,你吃过饭就忙你的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
“不不不,其实也没有什么很忙的事,我还是先把你送回家再去办事吧!”他含糊其词地回答我,好像不大想说起下午要去办的事。
他这样的态度令我好生奇怪,因为他一向是个爽快的人,如果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没有时间送我,他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也是能理解的啊!
吃饭的时候,我发觉他有点心不在焉,好像在寻思着一些什么问题。我忍不住担心地问他:“小龙,是公司有什么状况吗?”
他吃了一惊,反问我道:“没有啊!你干嘛这样问?”
“哦,没有就好,我就是随口问一下!”我心里疑惑更深,但知道他不肯说,我追问也是白搭,于是转移方式试探地对他提议:“小龙,要不你就别送我回去了,我就在公司等你,你办完了事咱们再一起回家!”
“哎呀,你男人有正事要干呢,你婆婆妈妈的粘乎着干嘛?而且我要办的事得出外,不是呆在公司里!”他先是有点嗔怪地瞧了我一眼,然后看到我不乐意的样子,又用哄小孩的口吻,凑近我耳边小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媳妇儿惦记着我,可咱们要亲热也不急在一时啊,老公答应你,一办完事就马上回家听候你的吩咐,行了吧?”
我看到他那没正经的样子,知道他是有意扯开话题,就恼怒地用筷子头捅了他的手肘一下:“胡说八道,谁要跟你亲热?”
“怎么,骏哥,你回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吗?”他哈哈地笑着打趣我。
此际的他谈笑风生,显得非常开心,但以我相识多年来对他的了解,他确实有点事隐藏在内心里,这个我能从他的眼角眉梢中敏感察觉出来!虽然我不清楚这事是关于哪一方面的,但这种感觉,我还是相当肯定的!
这时我不由得想起,近期几次见面的时候,他在我面前欲言又止的情景。他藏在心里想说未说的话,是不是跟他今天要办的事有关呢?
我看他现在这个故作从容的样子,明白他无论心里有什么事,都是打算继续瞒着我的了。那么我该不该想个办法,以消除自己内心的疑虑呢?
吃过饭,走出餐馆,我们上了车,他开车向着家的方向驶去。这时,车子途经某个商业广场,商场前面的路旁停着一排候客的出租车,我们的车速也变得缓慢下来。这时,我灵机一动,对他说了一声:“小龙,我想进去买点东西,你干脆在这里停下来把我放下,你先去办你的事,办完事再来这里接我吧!”
“哦,那也行,我靠边让你下车吧,一办完事我就过来找你!”他不疑有他,把车子停靠在人行道边上,让我下了车,他就开车离开了。
当他的车刚开出不远,我马上截了路边的一辆的士,对司机说:“你替我跟着前面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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