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我心想你不会发酒疯吧?!但嘴里还是说道:“哦,当然可以,中哥你请进来坐吧!”说着就把他让进家里。
他进门的时候已经脚步踉跄,行走有点不稳,我见状连忙伸手搀扶了他一下,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谁知他却不愿坐下来,只是拉着我的手叫喊着:“阿骏,我很难受,我很难受!”
我见他这样的失仪态,与以往认识的沉稳形象大大不同,心里暗暗诧异,只好说:“你是喝多了吧?那当然难受了!你坐一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摇摇手,示意不用,但却憋红了脸,一副想吐的模样。我只得说:“要不我扶你到卫生间吐一下,可能就会舒服些了!”
我搀扶着他刚走进卫生间,还没来到厕所的位置,他就突然低头一下子吐了出来,我在他身边躲闪不及,被他的呕吐物溅了一身!
我这人一向爱清洁,被他这样一吐,真是措手不及,狼狈不堪。他的酒也登时醒了大半,羞愧得无地自容,涨红了脸连声地向我道歉。我心里虽然生气,但见他那么负疚,知道他也是无心的,总不能骂他,更不能丢下他不管,只得把他扶稳靠在墙边,让他缓一下劲。他还在不停地对我说着对不起,我说没什么,又用手在他背上轻拍,问他吐完了没,觉得怎么样?他缓过气来,说现在没什么事,舒服多了。我这时低头看到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就把外衣脱了,随手扔在卫生间里。他的外套上也沾上了一点呕吐物,我也帮他脱了下来。这时我看他的样子真的清醒多了,才扶他回到厅里的沙发坐下。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颓废地靠坐在沙发上。我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又怕他刚吐完容易着凉,就拿了自己的一件干净衣服让他披在身上。
他出了这个丑,满脸羞愧的神色,又在不停地向我道歉。我虽然内心对他不满,但是人家都已经道歉了,也就不想令人过于难堪,只好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微笑着安慰了他几句,以免他过意不去。
我见他的表情稍微安定下来,正想问问他在哪里喝了这么多的酒,这时传来了一阵开门声,原来是小龙回家了。
小龙见到中哥坐在家里,也显得非常诧异,看来,中哥这次跑上咱们家纯粹是心血来潮,并没有预先通知小龙。
中哥看到小龙回来,马上站起身来,一叠声地道歉,说自己刚在外面和朋友喝了点酒,上来想和我们聊聊天,谁知居然吐了出来,把咱们家都弄脏了,真是丢死人!小龙也立刻宽慰他说打什么紧,大家好朋友为这么点小事有必要道歉吗?
小龙陪着中哥坐着闲聊了几句,中哥就说回去了,出门的时候又再次向我道歉。我心想你就为了聊这些无聊话跑我家来?真不知道你跑来干什么?难道就为吐我这一身啊?
小龙说:“中哥,你这样回去我不大放心,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中哥连声推辞,但小龙坚持要送,中哥就只好和他一起出门了。
他们走后,我连忙拿出拖把扫帚来,把卫生间认真清洁了一番。中哥的衣服倒不算太脏,我拿到阳台上去冲洗了一下,准备晾干了给他还回去。至于自己的衣服就太恶心了,我干脆把它团成一团,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清洁完卫生间后,我又拿起拖把,准备将客厅的地也拖上一遍。我正在拖地的时候,小龙推门回来了。他见到我在拖地,连忙过来从我手里夺过拖把说:“让我来!阿骏,你先去洗个澡吧!”
我听了就把拖把递给他,走进房间去拿衣服。一边走一边嘴里气恼地嘀咕着:“这什么人啊!莫名其妙,跑来吐人家一身!”
这时小龙在身后叫住我:“骏,你别怪他,其实他也挺不容易的!”
我听了这话真是一头雾水:他一个土豪有啥不容易的?而且就算不容易也不能跑来吐人家一身吧?!
小龙又说道:“他也不是故意的,骏,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我心想他也不算是我的什么亲密朋友,还真不值得我往心里去,于是就回应了小龙一声:“知道了!”
207.
过了两天,我正在上班,手机响起来了。我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是中哥的电话。我和他虽然互存了电话号码,但双方并没有通过话,他如果要约我们吃饭什么的都是直接打给小龙的。我心里虽然感到有奇怪,但还是接听了电话。
电话里,中哥的声音显得很亲切爽朗,他先就那天的事向我再一次道歉,我也连忙说没关系,让他别往心里去。接着他就说要请我吃顿饭,当作赔罪,我说中哥你太客气了,这真不算什么事,还用得着赔罪吗?他就笑着说:“一定要的!阿骏你要是再推辞,那就是真生了我的气了!”我听他这样说,再推托就好像不大好了,只好答应下来。中哥听我答应了,很高兴地说:“那就这样说定了,今晚你下班的时候我到你单位门口接你吧!”我连忙说:“真不用,中哥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下班我自己过去好了!”他在电话里哈哈一笑道:“偏不告诉你!就这样说定了,下班我过去接你!”
快到下班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让中哥特意过来接我不大好意思,但他不告诉我上哪吃饭,我想自己过去也去不了。我想想不如叫小龙开车过来接上我,我们一起过去,就不必劳烦中哥了。我给小龙打电话,跟他说了这事,谁知他在电话里惊讶地问:“中哥约你今晚吃饭?”我吃了一惊:“怎么?你不知道这事?他没有约你吗?”小龙回答说:“没有。”我听了就说:“那要是这样,我也不去了!”确实,我没有想到中哥会只约我一个人,如果早知道我就不会答应了!小龙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骏,你还是去吧!你已经答应过他,现在失约不好!你见了他,跟他好好谈谈吧!”我心想你让我跟他谈什么?我和他有啥可谈的?我有点不满地说:“要不你也过来一起去,不然我也不去了!”小龙笑了笑:“别小孩子脾气了!人家也没请我,我哪能一起去呢?放心吧,他这人也还不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听了真是恼火,心想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这中哥都不知道有什么企图,你就这么放心!但想想只是吃个饭而已,自己也不能这样胆怯,所以就赌气说了句:“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就去!”
下班后,我走出单位大门,果然看到中哥的车子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我跟中哥打了个招呼,就上了车坐在副驾的位置。中哥打量了我一下,笑笑道:“阿骏,你总是这么俭朴!”我想了想,回过神来,他一定是看我又穿着一身工作服,所以这样说。我开玩笑道:“穿工作服好啊!反正已经发了,不穿白不穿!还可以省下好多买衣服的钱呢!”他听了也笑起来,接着发动车子,向着市郊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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