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我领着她们上了楼,开门进屋。小龙正在厅里坐着呢,看到她们两个和我一起进来,不由得惊讶地站起身来。
小龙妈一下就扑到儿子的跟前,紧紧地握着他的两手摇晃着:“阿龙,你不要呆在这儿了,跟我回家去!”
“哎呀,你胡闹什么!”小龙有点不耐烦地拨开妈妈的手:“我不是说过明天回去了吗?你们无端端的跑来算什么事嘛?!”
“阿龙,你明天回家,就不要再回这里来了!妈妈是特意过来帮你收拾东西的!”小龙妈说。
“谁说我不回来了?我公司在这儿,我不回来怎么干活?不干活,我们一家就等着喝西北风吧!”小龙没好气地说。
“妈宁愿你不干活待在家里,都比在这里强!妈来干活,妈来养你!”小龙妈大声地说。
“你省着点吧!开什么玩笑!要不是我这几年来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死撑,咱们家能过得了那个难关吗?能有现在的安生日子吗?还你养我呢,你倒是先养得了你自己再说吧!”小龙的蛮横劲上来,说话也没什么分寸了!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在旁边轻轻把小龙的手臂拉了一下:“小龙,别胡说八道!”
小龙妈本来被儿子噎得说不出话来,现在见我走近,就上前扯着我的衣袖叫喊着:“阿骏,你害了阿龙!你害了阿龙!!”
她这话令我一下子难以接受,我激动地对她说:“阿姨,我没有害阿龙!你是知道我的,我把阿龙看得比我自己还要重要,我命都可以给他,又怎么会害他呢?!”
他妈妈脸上掠过一丝惭愧的神色,但这种神态稍纵即逝,她又继续扯着我说:“可你不是女的啊!我们阿龙是要娶老婆生孩子的,你就算对阿龙再好,也是不能给他生孩子啊!阿骏,你就不要缠着阿龙了!”
“妈,你胡说些什么!”小龙生气了:“我老实跟你说吧,不是阿骏缠着我,是我缠着他!他本来好好的在这里工作,是我跑来这里找他,要他和我在一起的!”
“你们……你们什么乱七八糟的!作孳啊!我前世作了什么孳,今世要受这样的苦!”小龙妈妈被儿子气得目瞪口呆,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捶胸顿足起来。
“阿姨,我们没有作孳,我也没有缠着阿龙!是阿龙觉得我对他好,觉得我比那些能为他生孩子的女人还要好,他才要跟我一起的!”我忽然不知哪来的勇气,站在小龙妈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你们……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我死了好了!”小龙妈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了起来!
“得了,得了,你老人家也不用来这招数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你的看家本领都使出来,可惜你儿子自小见惯,早就有免疫能力了!你也不必用死来吓唬我,你再闹,那干脆你儿子就先死给你看好了!反正不能跟阿骏在一起,我也不活啦!抹脖子跳楼跳河,你说哪一样痛快些吧?!”小龙一边说,一边装出准备冲出阳台寻死的样子!
小龙妈听了儿子的话,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只手死劲拉着小龙,另一只手狠命在他头上身上拍打着:“你这死小子,死死死的贪好听还是怎么着?!你这是要气死你老妈吗?”
“哪儿的话,不是你老一直在气我,想要把我往死里逼吗?我想着,我死了,就不用惹你老人家生气了!”小龙一边躲避着她的拍打,一边嬉皮笑脸地回答她。
小龙妈还想要继续打小龙,这时小龙阿姨过来拉住了她:“算了,你也打了他好几下出了气,差不多就得了!”
小龙妈正被儿子挤兑得不行,现在见有了下台的台阶,连忙说了句:“好吧,看你阿姨的份上,先不跟你计较了!”
我看气氛缓和了下来,也上前问了句:“两位阿姨你们饿了没有?你们先坐一坐,我去做中饭。”
202
我进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今天没想到她们俩会来,所以没有买多少菜,现在要再出去买也赶不及了,我只好急忙在冰箱翻了一下,幸好还有鸡蛋、鱼干、腊肉这些东西。我把鱼干和腊肉放在米饭上面,用蒸笼蒸熟,趁着饭刚蒸好的时候打了一个鸡蛋在饭面上,再放上姜丝葱花,然后把盖子盖严,这样一锅窝蛋鱼干腊肉饭就做好了。我再炒了两个小菜,就把饭菜端出餐桌上。
我在厨房里面的时候,隐约听到小龙妈妈和阿姨在嘀嘀咕咕地小声跟小龙说着什么,偶尔还听到小龙一两声没好气的回应。现在我从厨房出来,小龙妈妈和阿姨马上就闭口不语,只是用戒备和小心的眼神打量着我。
“阿姨,今天没做什么好菜,你们将就着吃吧!”我假装没看到她们的神态,先在餐桌上把碗筷摆好,就招呼她们过来吃饭。
她们在小龙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在桌边坐下来,小龙把锅盖揭开,故意大声地夸了一句:“这鱼干和腊肉蒸饭真香!阿骏,你还真有两下子!”
听到小龙在夸张地赞扬我,小龙妈妈和阿姨的脸色显得不大自然。小龙才不管她们自不自然呢,拿了勺子盛了饭递到她们面前说:“来,尝尝阿骏的手艺!”
吃饭的过程中,小龙妈妈和阿姨低着头不哼声,只是一个劲地吃饭。我看她们这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所以也沉默不语。就只有小龙一点都不消停,故意在她们面前各种的秀恩爱。一会儿,他说自己的饭盛得太满了,要我帮他吃点,我只好在他的碗里扒拉了一些饭到自己的碗里;一会他又把自己碗里的鱼干的皮掀下来,挟到我的碗里,说:“阿骏,我不爱吃鱼干的皮,你替我吃掉它!”我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不吃鱼干皮的?”他嬉皮笑脸地说:“就现在!好阿骏,你快替我吃了它!”我在他妈妈和阿姨面前真是觉得尴尬得很,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还一副自得的表情。
这时,他妈妈终于看不下去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说:“我饱了!”
“你吃饱了?那好,你吃过饭休息一会就和阿姨一起先回去吧!”小龙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小龙妈站起身来高声地问。
“不跟了,我今天还有点事,过两天再回去看你们。”小龙说。
“你不是说明天就回E市的吗?”小龙妈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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