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哦,原来你也看出来了,哈哈。那咱们也到3号窗去吧!”刘经理也呵呵笑了起来。
“不,我每次都不会到那个窗口去,总是哪边人少排哪边!”我一边说一边向着人少的5号窗走去。
“哦?你是怕排队的人太多会浪费你的宝贵时间吗?”刘经理笑着随着我的脚步走向5号窗。
“这是原因之一吧,但我观察了一下,其实3号窗的饭菜份量并不见得比其他窗口多多少,那么多人到3号窗去排队,大多是出自从众心理吧!”我说。
“呵,真看不出来啊高骏,你还挺有自己一套想法的,说不定真会做出一些令普通人惊讶的事来呢!”刘经理用似开玩笑似认真的语气意味深长地说。
我听了这句似乎意有所指的话,心里微微有点吃惊,一时不知怎样回答他,幸好已经轮到我们打饭,所以我和他之间的谈话也就中断了。
刘经理和我打好饭后,很自然地又跟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我们俩就边吃饭边聊些闲话。刘经理这个人,初次见他的时候,觉得他的态度非常严厉,但今天聊起天来,却令人看到他风趣幽默的另一面。大家说着说着,刘经理突然问了我一句:“你近来有见过小曾吗?”
我吃了一惊,本来以为大家好像有点心照不宣地不再说起过去的那件事情,怎么他又会问起这个问题呢?
“没有,他好像不在D市了。”我说。
“哦,那就好,我还怕他会去搔扰你呢!不过要是有这事的话,你可以跟我说,我会教训他的!”
我一听可就奇怪了,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这句话吧,里头看来有点原因呢!
“刘经理,是不是小曾去找过你?”我想起陈工跟我说过的话,于是这样问他。
“高骏,你不用整天刘经理刘经理地叫我,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我比你长几岁,你叫我一声大刘就行!”刘经理亲切地笑着对我说。
“那我叫你一声刘哥吧!”我心想叫大刘有点不客气,毕竟你是我上司。既然你比我年纪大上几岁,我就尊称你一声哥好了。
“行啊,随你喜欢怎么叫吧!”大刘听了我这句话好像很高兴。
“刘哥,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
“哦,你问的是小曾的事吧?对,这家伙是来找过我!”大刘倒是挺爽快地说了出来:“他在我面前说了你一通坏话!”
“什么坏话?”我问,其实我担心的只是小曾会不会在他面前诋毁我的个人生活。
“你想不出来他说什么吗?高骏,哈哈!”大刘没有正面回答,但他这句话等于是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测。
“那你怎么回答他?”我问,心里暗暗在想,原来自己担心的问题真的出现了。
“我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不得再在与公司有关的范围里出现,不然别怪我对他不客气!”大刘直截了当地说。
我相当意外,内心不禁感激他,连忙说道:“谢谢你,刘哥!”
“你不用谢我,其实我本人很痛恨这种小人,只是这次公司的意见是息事宁人,低调处理,所以才放他一马,但如果他再生事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他!”大刘用冷静的语气说。
我看了他一眼,他正低头吃饭,并没有抬起头来看我。我想他会不会是借着和我吃饭的机会,把这件事告诉我,让我放心呢?于是我想再说一两句多谢的话,但他好像对这事也不大在乎,当他再抬起头跟我说话的时候,已经是聊过另一个话题了。或许在他看来,这只是他解决公司的诸多事件中的其中一件,根本就无须太过放在心上吧。
198.
自从小龙家里债务还清之后,每次我跟他回E市,他妈妈总会劝他快点回家乡发展。因为当初小龙是以D市好赚钱,能尽快还清债务这个籍口不肯回家的,现在她妈妈看到债已还清,自然就希望儿子能回到自己的身边日夕相伴了。但小龙自然不肯,总是会想出各种各样的借口加以推辞。这时,我的心里就会很内疚,感觉好像是我偷走了他妈妈的幸福。
有一次,我们在他家里吃饭。餐桌上,他妈妈又再旧话重提,他阿姨也在旁边帮腔,可是小龙总是嬉笑着借机岔开话题。他妈妈问:“阿龙,那你是铁了心一辈子待在D市了?”
“那也不一定,反正阿骏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想不到小龙居然会这么直接地来了这么一句,一下把我闹了个大红脸,而这个家伙却像没事人似的,照旧低头吃他的饭。这时,我感觉到他妈妈和阿姨交换了一个疑惑和诧异的眼色,接着下来,饭桌上的气氛就变得有点尴尬了。
吃过饭,我们没有再在E市停留,就直接开车回去了。在路上,我怕影响他开车,所以也没有说起饭桌上的事,但一到了家,我就忍不住埋怨他不该胡说八道,无端惹起他家里人的疑心!他却冲着我嘻嘻一笑:“骏哥,我让她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好吗?”
“喂,你想干什么?可千万别胡闹啊!”我担心如果不阻止他,这家伙冲动之下说不定明天就能把一切向他妈妈她们和盘托出,我真的不希望他的妈妈刚过上两天舒心日子,却又遭受到意外的打击!
“我怎么会胡闹呢?你老公做事情还是很有分寸的,哈哈!”他满不在乎地说。
“小龙,总之你听我的话,别为了我那么心急地跟你家里人起冲突,好吗?不然我心里会很过不去的!”我忍不住恳求他。
“行了,你放心吧!”他看到我焦急的样子,笑笑把我抱在怀里:“你真是个傻子!”
一转眼,快过年了。还没到年二十,小龙公司的员工已经陆陆续续返乡,所以小龙也开始放假了。我所在的单位可没有那么早停工,每年放假都起码在年二十七、八左右,所以这段时间,小龙就常常一个人跑回E市去,帮他妈妈办办年货什么的。
这天,他又到E市跑了一趟回来。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忽然对我说了一句:“骏哥,我估计她们猜到了!”
“猜到什么?”我问。
“猜到我们俩的事啊!”
听了这句话,我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其实,自打跟陈工和大刘谈过话后,我已经有了心理预期,我俩的关系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而且我也做好了准备,无论怎样都要坦然地去面对。但现在知道真相的是他的家人,这还是让我感到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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