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在聊天的过程中,高静和阿杰都在批评我,不应该一去了无音讯,令朋友们担心挂念。我也只好笑笑对他们说抱歉。
我们聊得正起劲,张超推门进来了。高静马上质问他为什么迟到?有没有把我们这些朋友放在心上?张超就装模作样的说刚才带顾客看房去了,忙到现在才得空赶过来,我们听完就一齐起哄把他取笑了一番。
席上,各人都把自己近况略略地说了说。高静现在还在她爸爸的公司任职,张超继续卖他的房子,阿兰也还在原来的那家公司工作,阿杰靠了父母的关系,进了一家垄断企业。我们异口同声地开玩笑说,今天这一顿一定得由垄断企业的员工埋单,因为据说这家企业里连扫地的清洁工也年薪几十万。阿杰被我们取笑得很不好意思,连连辩白自己的收入并没有那么多。
我也把我们俩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无非就是小龙跟他妈妈编的那一套:他在D市打工遇上了我,两人就一起合租房子住一起了。听完我的话,高静和阿兰脸上是心照不宣的表情,张超沉默不语,我相信如小龙所说,他应该也能猜测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只有小胖子傻乎乎地毫不知情,笑着说:“你们两个念书的时候就已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现在又粘在一块,别人见了还以为你俩要发展什么特殊关系呢?哈哈!”
这个小胖子真是迟钝得可以,他还以为自己说了个多么有趣的笑话呢!他的话音刚落,身边立时一片沉寂,大家都一下子不知道该怎样接他的话。
“怎么?不行吗?”小龙忽然大声地问道。
“啊……这个……”小胖子从小龙的脸色中察觉出,他不是在开玩笑,一时惊讶得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你这小子就该多吃少说,别那么多废话!”张超没好气地挟了一大箸的菜塞到小胖子的碗里。
席间的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刚才大家兴奋愉快的情绪都好像一下消散了。我不禁有点怨怪小龙,为什么刚才要那样回答阿杰,为什么要把话挑明!我们俩的关系,只要我们自己过得开心就好,又何必一定要说出来呢!
这时,高静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杯子说:“咱们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了,小龙和高骏以前吃过多少的苦头,大家都是知道的。现在见到他们过得快乐,我们作为朋友的只会替他们高兴!来,大家干上一杯,无论他们两位在另一个城市生活方式是怎样,只要他们能一直开开心心,我们就应该送上祝福!”
“对,我们一起为小龙和高骏干一杯!”阿兰也站了起来,举起了杯子。
我心里对她们两位充满了感激之情,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小龙向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俩也一齐起来举杯。
张超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有点不大情愿地站了起来。小胖子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呆呆地坐着没动,张超狠狠地拉了他一把,把他从座位上也拉了起来。
“来,我们为小龙和高骏能永远幸福干一杯!”高静大声地说,然后一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对,咱们干了!”阿兰也随着高静把酒喝干了。
“那个……一定要喝干吗?”小胖子眨巴着眼睛嗫嚅着问了一句,好像还没能从眼前看到的情景里反应过来。
“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好了!”张超不耐烦地说了他一句,然后也举杯把自己杯里的酒喝光。
我和小龙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都看到了感动。本来,小龙这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喜欢编谎话糊弄朋友,所以才会抱着一种说出来也无所谓的态度。现在得到了朋友们的祝福,他的内心也一定是感到非常温暖的。
我笑笑对阿杰说:“阿杰,我们先干了,你随量吧!”
我和小龙仰头把杯中的酒也一饮而尽,那过往年少岁月中沉淀下的浓浓友情,也仿佛和着这杯酒吞下了!
171.
我曾经听人说过,少年时结交下的朋友是最真挚的,这句话,如今在这几位朋友的身上得到了验证。
虽然,我知道他们对我和小龙的关系未必有多赞成,心里可能还充满了怀疑和担忧,但他们还是理解我们,尊重我们,那就已经足够了。
这次见面,我最愧对的人就是高静。她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整个晚上都与我谈笑风生。两年多不见,我感觉她的性子也改变了很多。以前的她,虽然爽直大气,但有时难免咄咄逼人,现在她的脾气变得温和多了。我听她说,这两年来,她在她爸爸的公司打工,见证了自己父亲工作的艰辛,期间公司还遭遇过一次不小的挫折,令她更觉父亲的不易,因此,以前父女俩的矛盾逐渐化解了,她对父亲的后妻和她生的孩子也不再那么反感,偶尔还能跟她们同桌吃个饭。我想,岁月的修练不但令我和小龙发生了改变,在她的身上也有了体现。
阿兰现在还在原来的公司工作,但她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发兼职过来给我了,我能猜到这是小龙在从中“作梗”的缘故。我笑着佯装怪她说话不算数,明明答应了我不把我的行踪告诉别人的,为什么会让某人知道?当然我这话也是诈一诈她,其实自己也不肯定是不是她说的。她笑嘻嘻地回答我:“我答应了你不把你的行踪去告诉别人,但没有应承过你,如果别人已经知道了来问我,我也不许说!”我笑着说:“好嘛,你这句话可真有耍赖的节奏,看来现在的女孩子还真不能小看了!”话是这样说,我内心里是实在感激她!
我相信,经过我那次为了小龙卖掉房子的事,张超已经对我的感情看出端倪了,不,应该说从中学时期起,他已经对此隐约有所觉察,所以一直都反对我和小龙深交。我知道,他这人很机灵,我的一举一动他一直看在眼里,凭他那八卦的作风,有什么猜不出来呢?但他当我是很好的朋友,这些话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这也是我很感谢他的地方!
只有小胖子,他自从了解了我们的事情后,整个晚上都有点呆头呆脑的。可能因为以前念书的时候,他对我一直都很佩服,在他的心目中我是个做事理智认真一丝不苟的人,一切出格的事情都与我无关,现在这事太颠覆他一向的看法了,所以他一时都转不过弯来。
饭局完了之后,小龙上洗手间去了,张超悄悄地在我身边问了我一句:“高骏,你这样做,有想过以后吗?
我惊愕了一下,然后笑笑摇了摇头:“以后的事,谁能料得定呢?人也只能活在当下吧!”
- 当美好爱情遭遇残酷现实2015-12-08
- 北京到深圳——没有爱情的旅途2015-11-23
- 两个男人12年的美好时光2015-08-31
- 彩虹恋人:夭折的同性爱情2015-0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