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纪实：遇见城管的那些日子(149)

新郎很帅，很稳当，是个好男人，虽然是个普通的小警察，但能看的出来对你很好也很爱你。

我们都没说出口，他身上有太多宋亮的影子，不过我明白，敬玉姐，我还是想对你说，对不起，我知道这没用，但是真的对不起，我害你失去了原本可以这辈子在一起的最爱的人。

你说你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生下宋亮的孩子。

或许冥冥之中，上天注定了吧，就算生下了那个孩子，这个孩子的以后要怎么办呢。

你现在的儿子也很可爱，听他叫我叔叔的时候，我不住地呵呵笑，老了呢，真的老了。

敬玉姐，我永远祝福你。

To 子豪

子豪，现在的你，还好吗？

对不起，我没能如你所愿，跟宋亮好好的在一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对不起的人很多，可是我想，只有你，会选择原谅我。

我想我并不够好，也并没能实现那些答应你的事情，我没有全心全意地去爱宋亮，也没有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你知道吗，我现在后悔了。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说后悔。

你也是这辈子第一个听到我说后悔的人。

可是后悔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记得再见到你的时候，是在西藏。

你大学都快毕业了呢，六月份暑假，一个人背着书包跑去了西藏玩。遇见我，你也一定觉得很惊讶吧，怎么我会跑到西藏了呢。

可等我对你说完跟宋亮最后的故事，看到你脸上凝固起来看不出任何感情的表情，我的心又忍不住抽搐着疼了起来。

我不知道还能对你说些什么，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就是面对面坐着哭，一句话也不说，就是掉眼泪。

你不恨我，谢谢你，但我希望你恨我。曾经我做了不少伤害你的事情。

我终于知道，原来当年的你并不曾找到父亲，也没能拿到钱，更没能回学校复学，而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打工，你经历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苦我不能体会，但我觉得愧疚。

为了我和宋亮，为了成全我们，为了让宋亮开心，你一个人做了那个决定，承担起了一切。那时候的你才多大呢，很多年前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只会贪婪自私地享受宋亮带给我的一切，从不曾想过应该付出些什么。

你身上有我的影子，可或许我在你的眼里，才真正是个影子。

好讽刺，你又跟我说了一遍那个照顾好我眼睛的小故事，你是笑着说的，但却一直带着眼泪。似乎语气里并没有责怪我的成分，但我却觉得很难过，那种自责和内疚几乎要让我不能承受。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我答应你，这次我一定做到，我会照顾好宋亮的眼睛。

我会的。

愿你今后的生活能够顺心快乐。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后记 咫尺未来（1）

那一个深夜再次失眠，我躺在床上轻轻翻身不自觉地叹气。

我终于还是选择了这条路，那一年，我刻骨铭心。

浑身的无力感还没有散去，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似乎自己是病了，病得很严重。

我看不见未来的样子，也无法预料十年后的我又会在哪里。

但愿我还能够得到饶恕与救赎。

不管在最后，这一切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已经无所谓了。

如果人生最坏只是死亡，那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呢。

我想我就快醒过来了，在下一个轮回之前。

——摘自闫文楠2002年手记

后来的我，又会怎样？

记得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时常会这样想，这样在心里问自己。

刚刚踏出高中校园，任性放弃高考的那段日子，我时常会扪心自问，未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到底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会干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呢？抑或又会遇见谁？爱上谁？

年轻真好，整日都可以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可以憧憬，可以希望，可以肆意地哭着笑着，可以假装全世界就自己一个人。不用面对现实，不用接受那些自己不心甘情愿的决定。

年轻真好。

真好。

可就在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年轻的时候，我却一天天不着痕迹地老去了。

时间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它真的很可怕。

时而温柔，时而残酷，更多的时候都会让我觉得措手不及。

不知道我的人生，是否以后就都是这个样子了，平静而简单，一点点地老去，最后也拄着拐杖，变成一个时常在午后晒太阳的老爷爷。

人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直到现在我都搞不清楚。

或者说我根本都不明白自己对于人生的那些疑问，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生命是一条长河，时而宁静，时而波澜，但它最雄伟壮丽的一刻，便是与另一个挚爱的生命交汇，静静地相拥，永远，天长地久。

可这，只能是幻想吧。虽然在我眼中生命宛如静静的相拥的河，但命运却总很幽默，让爱的人，都沉没。

原本我以为，再遇见巴仁，我之前带着遗憾的生命，终于可以找到一丝残存的完美。

但往往人想得越美好，现实却总是一定要捉弄人似的颠覆一切。让你一场空，让你措手不及。记得谁说过，所有的悲伤，都会留下一丝快乐的线索，所有的遗憾，都会残存一片完美的角落。在我年轻的那些年，听到这段话时，总会觉得人生充满希望。可当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过去了这么多年，再想起这段话的时候，我竟然没有任何的感动。有的只是一种沧桑和疲倦，嘴角勉强地，扬起一丝冷笑，不带任何感情的。

我所以为的天长地久，仅仅是，我自己，所以为的。

或许现实根本就不承认它。

零八年的冬天，在我印象中似乎特别的冷，原以为我已经习惯了高原的严寒，可那一年的寒冬腊月，竟冷的让我也有些受不了，似乎冥冥之中，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的心里总是会莫名有一些奇怪消极的预感。

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到底是怎么了。

这里的人对佛教大部分都有些虔诚的信仰，但我却没像他们一样，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之后便会去寺院求佛。

我只是没事儿人一样，整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为了生计和工艺品店忙碌着。

零九年的元旦，说话就要到了，那段日子，我时常会琢磨着应该怎么和巴仁在一起，把这个元旦快快乐乐地一起过了。

他在边防，每天守卫着祖国的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