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纪实：遇见城管的那些日子(12)

人生总是有很多偶然，这话固然不假，就好比正觉得夏天热的太难受，上天刚好就来了一阵大风，刮得昏天暗地然后一阵大雨，凉爽舒畅。就在刚刚闫文楠恍惚地想着会不会碰见宋亮之后的不一会儿，几步远外果然出现了那个渴望而又熟悉的身影。耳边还是小雨喋喋不休的声音，但是此刻的世界在闫文楠眼中安静无边。几步远外的宋亮似乎也是看见了自己，在闫文楠停住脚步的时候，宋亮也停住了脚步。两个人此刻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刚够打招呼互相都能听见的距离，也可以是一个陌生人和另一个陌生人应有的安全距离。或许是顾忌到身边小雨的存在，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文楠哥，要是你能和我一起去那个学校就好了，我们就还可以像高中的时候那样在一起。”似乎小雨并没有感觉到闫文楠为什么突然停下脚步，继续着自己的说辞。闫文楠微微地点头，随口说着：“可惜我考不上啊。”宋亮在原地挠了挠头，似乎是想要走开了，可闫文楠的眼神一直没有避开与他的对视，就在宋亮挠头的一瞬间，闫文楠突然莫名想起了在他家的时候，宋亮躺在床上拍着肚子让自己去关电脑关灯。傻站了一会儿，宋亮轻轻对闫文楠笑笑，然后走开。闫文楠也只能回以微笑，等宋亮走远，又和小雨一起散步。

那天晚上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闫文楠不能自制地总是想起宋亮。想起这两个月与他的每一次遇见，想起刚刚过去的三天自己离家出走呆在他家里的点点滴滴。半梦半醒之间，闫文楠恍惚觉得自己还是在宋亮的床上，身边躺着的人还是宋亮，照旧两个人在睡觉之前会闲聊一番。可是当回过神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家了。再想起那三天，闫文楠觉得有点荒唐，明明在那之前两个人还根本没有什么认识和接触，可是一切却顺理成章地真实发生了。

记得宋亮在家里总喜欢光着身子不穿衣服。闫文楠躺在床上突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这一点。接着脑子突发奇想，裸睡到底是什么感觉呢？这样想着，闫文楠的脸竟然又微微地泛出热度。接着双手服从着潜意识里大脑的指令把身上仅仅穿着的内裤也脱了下来。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的那一刻，闫文楠的身体竟然有了某些微妙的反应，内心的冲动也像是细微的浪花，不断地翻滚。空调的凉风不时吹拂过身体，这种没有任何束缚的感觉让闫文楠觉得既新鲜又舒服。没一会儿闫文楠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进入梦乡的最后时刻，闫文楠脑子里想着的还是与宋亮遇见的场景，以及那三天在他家里发生的事情，自己的手被他抓住，伸向他身体的隐私部位，让自己检查……梦里的意象很混乱，但是一直围绕着宋亮。

第十章被空调冻醒的时候，闫文楠狠狠地连续打了几个喷嚏。鼻涕已经开始像没关紧的自来水一样了。此时的天早已大亮，看向窗外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床上的自己仍然赤身裸体，想起昨天晚上那稍稍有些淫邪的想法，闫文楠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慌忙扯过衣服穿在身上，闫文楠才发现自己似乎是生病了。头疼的厉害，鼻涕也一直在淌。伸手贴在额头上，确实是有着滚烫的温度。走出卧室，妈妈正在拖地。“起来了，赶快洗脸刷牙吃饭吧。”妈妈看见闫文楠，轻声地说着，低头继续拖地。

“妈，我生病了，头疼啊。”闫文楠无精打采的说着，这种软绵绵懒洋洋的声音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儿啊？”妈妈关切地问着，然后放下手中的墩布，走到闫文楠的面前伸出手背贴在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发烧了，怎么会烧的这么厉害啊？”妈妈的语气很是担心。“昨天晚上空调开得太凉了。”闫文楠敷衍了一句，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昨天晚上明明是裸睡来着。“走，去社区门诊看看，吊点水吧。”妈妈说着就拉着闫文楠下楼。

扎了针躺在病床上，闫文楠看了看头顶悬挂着的几个吊瓶，看到里面一大瓶一大瓶的水闫文楠就觉得无聊，这得吊到什么时候。一大清早，输液区只有自己一个人，另外几张空着的床雪白干净又整齐，让闫文楠看得心里一个劲儿发慌。“吃点什么吗？我去买。”妈妈坐在床边询问着闫文楠。闫文楠摇摇头，解释着自己什么也不想吃。“那我回去打扫卫生了，你在这儿好好吊水。”妈妈说完就站了起来，闫文楠点点头，目送妈妈离开。

躺在病床山，闫文楠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突然笑了起来，自己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不好好的睡觉干嘛要想到裸睡？竟然身上连张毯子也不盖着。这应该就是自作自受吧。闫文楠恍惚在心里这样想着，接着竟然归责到了宋亮的身上，如果不是想起了他，自己怎么会冒出裸睡这么淫邪的念头来呢？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闫文楠百无聊赖地躺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吊瓶里一点点流逝的药液。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对闫文楠说快吊完的时候就喊自己，自己会从隔壁过来换吊瓶。闫文楠机械地点点头，无聊地想着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已，用得着吊这么多瓶吗？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刚到早上九点。这会儿宋亮应该上班了。正开着执法车到处闲逛也说不定。自己是不是想他了？闫文楠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可是闫文楠很快就在心里给否定掉了，明明自己昨天晚上还在广场看见他，昨天早上才从他家里出来结束离家出走的生活。怎么会今天一大早就会想他呢？简直是无稽之谈。肯定是自己太过无聊了，所以才会想起他的。闫文楠在心里给出自己这样的答案。可是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的还是宋亮的模样。

昨天晚上碰见他竟然没有说话，闫文楠这一刻莫名其妙的有点后悔，甚至是开始埋怨遇见了小雨。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通讯录，上翻下翻，闫文楠在宋亮那个名字的上下来回翻动。是不是应该给他发个短信？发一个恶作剧的短信好了。反正自己现在很无聊。闫文楠有些犹豫地想着。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聊是个不务正业浑浑噩噩的人呢？闫文楠又很奇怪地有着顾虑。

前思后想了半天，闫文楠把编辑了好一会儿的短信写了删删了写，反反复复好几次，终于是打出“我生病了”这四个字“，紧接着很快在收信人那一栏选择了宋亮，好像再慢一点自己就会变卦不给他发短信似的，闭着眼狠狠按下了发送，闫文楠躺在床上等回复。他会发些什么呢？闫文楠稍稍有点不安地猜测着，给宋亮发出的短信之后自己的心情就一直有点莫名的激动。按说两个人到底算是什么关系连闫文楠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生病和他有什么关系，怎么能给他发短信呢？这样想着，闫文楠觉得自己有点唐突。可是又恍惚地觉得他会不会正在忙也可能会对自己置之不理也不一定。胡乱分析了一通，闫文楠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