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纪实：遇见城管的那些日子(10)

闫文楠把身份证塞了回去，宋亮正对着手机说一会儿见，看宋亮挂了手机，闫文楠把钱夹递了回去。又递给宋亮一笼包子和一杯豆浆。宋亮扎开豆浆喝了一口，然后又吞了一个包子，对闫文楠指挥：“那你回去老实呆着吧，我上班去了。”闫文楠点点头，两个人分开。走了几步，闫文楠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宋亮正过马路，过了马路，身影就消失了。

上午九点多，闫文楠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电脑还放着歌，音响里飘出轻柔的音乐。自己该干点什么呢？真的好无聊。这样在心里想着，闫文楠慵懒地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床上起来，看了看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衣，才想起可以去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一洗。洗手间塑料盆里，堆着自己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洗衣机上还放着宋亮昨天换下来的警服。闫文楠一想，干脆都顺手洗了。

拿起宋亮的警服，抖了抖，竟然掉出了两件内裤。白色那条是昨天换下来的，深蓝色那条不知道是什么换下来的了。从地上捡起来白色那条，闫文楠的脸又刷的一下红起来，手上棉柔的触感让自己觉得很莫名不好意思。就像是摸到了宋亮隐私部位一样。捡起蓝色那条，有着刺鼻的味道，可以暂且形容为雄性特有的气味，但是当看见上面白迹斑斑的痕迹，闫文楠的手忍不住一抖，然后深蓝色内裤从手上又掉到了地上。

镇定！这没什么，单身生活的需要而已！偶尔自己发泄一下，男人的本性！

闫文楠在心里这样想着，希望自己的心情能够平静一点。然后突然想起了那句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个年纪的男人才真正懂得人间乐事的花式技巧。接着闫文楠就笑了起来。在心里埋怨着自己太猥琐了，开始洗衣服。

中午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闫文楠就听到客厅电话响了，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应该怎么说。只觉得电话铃一声响过一声，闫文楠一硬头皮就给接了起来。听到是宋亮的声音，闫文楠才松了口气。“出来吧，小区门口，下来吃饭。”电话里，宋亮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好像永远都有主意，永远都是一副领导者的口气，永远也不会觉得慌乱迷茫。“又出去吃啊，你干脆买点菜回来做饭得了。”闫文楠的想法是在家吃饭。“不行，今天不行，明天吧，你赶快下来。”宋亮的回答很坚定，不可置否。于是闫文楠答应着就挂了电话下楼。

一天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就像是平时自己在家一样，对着电脑，百无聊赖。不过毕竟是在宋亮的家里，心情一直都是很好的。吃晚饭的时候，宋亮递给闫文楠从超市新买的牙刷，闫文楠着实感动了一把，他还真是个细心的男人。洗了澡躺在床上，一片黑暗中，闫文楠开始跟宋亮聊天：“你有女朋友没啊。”“没有。”宋亮回答的很干脆。

“骗人的吧，那上次在游乐园那个女人是谁啊？”闫文楠追问。“同事给介绍的，说是警局局长女儿，我去见了见。到最后也没成。”宋亮如实的回答。“对了，那次我好心扶你，为啥使坏踩我。”宋亮想起了上次游乐园闫文楠使坏的事情。“谁让你当初牵走我的太子。”闫文楠接了一句。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闫文楠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发什么神经。”宋亮疑惑地问。“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叫你表叔了。”闫文楠故弄玄虚地说。“为什么啊？”宋亮追问。“因为你根本不是二十四岁，而是三十岁。”宋亮不说话了，好像是有点尴尬。闫文楠解释：“早上看你钱夹里的身份证了。”说完闫文楠又嘿嘿笑了起来。“哦，我说自己二十四是怕在你这样的小孩面前显老。”宋亮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

“其实你可以当我哥的，你的年纪跟我小叔一般大，我爸就大我小叔十二岁，但是我爸是我小叔的亲哥哥，我小叔大我十二岁，但是我却得叫他叔叔。”闫文楠自顾自地掰扯着。“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宋亮淡淡地说了一句。“意思就是说你大我十二岁，可以是我哥，也可以是我叔叔！”闫文楠做了个总结。“行，你爱怎么喊就怎么喊，睡觉！”宋亮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两个人都睡着了。

第八章在宋亮家的第二天。

一如既往，也许生活的本质就是无聊的，只是人们总喜欢下意识地找点事情来填补这些无聊。昨天宋亮说中午要在家做饭，可是到了中午又一个电话让闫文楠出来吃，或许宋亮真的很忙吧。晚上宋亮倒是下班挺早的，问着闫文楠要吃什么，说自己晚上要一展厨艺。

两个人一起去了超市买菜。“咱们晚上到底吃什么啊？”闫文楠在超市跟在宋亮身后，百无聊赖地问着。问完闫文楠突然就觉得有些不意思，自己跟他明明是才认识没有多久吧，怎么现在的对话倒像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一样呢？宋亮回答的很自然：“米饭，四菜一汤的标准，番茄鸡蛋汤你喝不喝，喝的话汤就定了，你还可以选四个菜。”“大晚上的弄那么多干嘛，咱们又吃不完，随便点不就行了。”闫文楠很小心地说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是一个客人对主人的劝说。

到最后也没买多少东西，在路边又买了几个现成的凉菜，两个人就回去了。宋亮就炒了一个菜，红烧土豆丝，他说自己最擅长这个。剩下的菜就是一个汤和在路边买回来的凉菜。吃着米饭，闫文楠不忘礼貌地称赞宋亮的手艺不错。还夸道：“这么一个单身老男人，能够有这手厨艺，实在是不简单。”说完又觉得自己有失客人的身份，不过还好宋亮哈哈一笑，好像并不介意闫文楠的玩笑。

吃完饭，宋亮把碗一推，就笑着说让闫文楠去刷碗。闫文楠本想抗议，但是想着自己只是个借宿者，主人又给吃给住的，自己应该刷碗。于是一反常态地捏住了自己的脾气，沉默着收拾碗筷。“怎么这么听话？以你的倔脾气不是应该跟我据理力争推给我刷吗？”宋亮看着闫文楠哈哈大笑地问道。“没事啊，应该我刷碗，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闫文楠回答的很客气。宋亮不笑了，接过闫文楠手中的碗筷：“别说废话，跟我客气就是不给面子。我来。”宋亮好像很介意闫文楠这样，或许是觉得有点生分，跟闫文楠说那句话的时候一脸严肃。说完，宋亮就抱着碗筷去厨房了。

闫文楠站在餐桌边，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明明早就已经把他当做好朋友好大哥一样的，可是自己为什么又要这么客气，想要刻意保持住跟他的距离？心里有点矛盾，厨房水槽里已经传来了洗涮的声音，闫文楠轻轻笑了笑，他知道宋亮一直都不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陌生人借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