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这个比喻倒是新鲜,薛志钦免不了追问。
沈涵捂住嘴,抱歉自己的失言,笑道:“昨晚上聊天的时候她们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就知道你们不会聊正经事。”薛志钦不想说什么了。
沈涵预订的是二楼的情侣位。为了方便情侣们交谈,且少受外界的干扰,座位都是长条高背的沙发椅,临向过道的这一侧,还摆放着装饰好的小棵圣诞树,遮挡过路人的视线,除非刻意,否则看不清里边。
二人落座后,服务生立刻送上菜单。薛志钦永远都学不会如何点餐,他只是被动的接过了,转手递给沈涵:“你来吧。女士优先。”
沈涵的微笑一直保持到点餐完毕,才对薛志钦说:“我觉得你今天真的很绅士。”
“是吗?”薛志钦想起曾经背得滚瓜烂熟的话剧台词,现在居然还记得些许,便也笑道:“小露,你今天晚上真漂亮……”
沈涵连忙举手制止:“别说啦!我浑身发麻!”
薛志钦呵呵一笑,“你应该说,‘我一直不都是这样吗’——这台词,实在是写得太棒了。”
沈涵红了脸,“还拿这个开玩笑……这样的台词,当时觉得还能忍受,现在一想,简直会让人昏倒。”
“你当时就该昏倒的,那样我们就用不着演了。”
“是这样吗?”沈涵盯着他看,追问一句,“真的?”
情况有点复杂,说错了话,薛志钦怕越描越黑,于是用装傻蒙混过去,“主要是我根本没想过要演话剧,一点表演经验都没有,全都是杨旭乱来——你不知道,那时候我紧张得要命,不然也不会在台上摔那么狠了。”
沈涵记起那晚的正式演出,平淡无奇的表演,观众所有的笑声和掌声,却都是从那一个拙劣的桥段设计而又不着痕迹的摔倒开始的,薛志钦为此吃了不少苦头,不想演也在情理之中。念及此处,她脸上浮现出理解的笑容,且开始怀念:“那个时候大家都很快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排话剧,尽自己的努力,最后的演出效果也不错。”
“但是要排除摔跤的部分。”薛志钦补充道,他对那一跤始终耿耿于怀。
沈涵点头微笑。
“转眼就一年了。”薛志钦望向窗外,夜色已沉;一点小小的感慨。
“嗯,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沈涵轻声的应道。
薛志钦不由得想,如果当初严词拒绝杨旭的自作主张,坚决不参加那一出话剧表演,会不会比现在少一些烦恼和遗憾?他至今都不能确定,沈涵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的喜欢自己,而他又不能真的这么去探问究竟;然事已至此,再探究已无意义。在尝试过委婉的方式无法奏效之后,只好再狠下心来,痛下决心,要狠狠一刀,痛醒对方,也挫伤自己。
这其实是一场鸿门宴,薛志钦这么提醒自己,以生日为借口,设一个如此巨大的埋伏,真相揭晓之后,会带给人多大的打击?他无法去想。他只知道日深月久的积累,时间越长,伤害越大,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好,而只会比现在更糟。所以坦白是势在必行之事,不能因为极力寻求稳妥而一再推延,事实上也没找到任何更好的处理方式。如果伤心确实是难免的,那么干干脆脆的痛一次,总好过不清不楚拉锯般的折磨。
“你在想什么?”沈涵问。
“没什么。”薛志钦回过神,心虚的一笑。总得把这顿饭好好吃完。
沈涵像变戏法似的,从桌子下拿出一份包装好的礼物递给他:“给你的生日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薛志钦其实并不想当着她的面将礼物拆开,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连声感谢,把礼物拆出来看了。是一条纯白的绒线围巾,织着精致的花纹,毛茸茸软绵绵,像一团温暖的棉花,云朵般轻盈的罩在自己手上。
“你织的吗?”薛志钦有一些意外,突然觉得很难过。
沈涵笑而不答,只是说:“你老是咳嗽,又喜欢敞着领子,我觉得用围巾裹一裹,会好一点。”
薛志钦默默的把围巾收好,放在一边。
“你不围一下看看吗?看是不是合适。”
“怎么会不合适呢?我又不是长颈鹿。”薛志钦不想过早的流露出伤感的情绪,继续开玩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我想看。”沈涵要求说,“围起来让我看看嘛。”
“好吧。”薛志钦依言将它围在脖子上,软软的,痒痒的,像四月间初生的芒草,有一股淡然幽香。
沈涵觉得满意,“要是不热的话,就这么围着别摘了。”
“开玩笑,怎么可能不热!等下还要吃东西,你肯定不想我拿它当餐巾用吧?”薛志钦当然要把它摘下来,这么沉甸甸的心意,他实在承受不起,没法畅快呼吸。
所有的食物几乎是同时端上来的,量不多,种类却很杂。被沈涵盛赞的披萨,薛志钦觉得不过如此,浇在面饼上融融的可以起丝的奶酪,却让人想起那个怎么咬也“咬不断”的恶心的笑话,倒是作为副食的焦黄的烤翅和蔬菜沙拉里的金枪鱼,对他口味,他吃了不少。但终是不习惯这种西式饮食,并且还有一层更深的抗拒心理,平时能吃很多的薛志钦,在沈涵一再的询问之下,也只解决掉了半块披萨,感觉难以下咽,遂放下了刀叉。
“早知道你不喜欢,就换个地方吃了。”沈涵不安的说。
“没事,我只是不喜欢吃披萨,鸡翅差不多都是我吃掉的。”薛志钦点着身前的一堆骨头。
“你肯定没吃饱。”沈涵说,“不过等下还有一个蛋糕,你可以把它吃掉。”
“蛋糕?”薛志钦一怔,“生日蛋糕?”
“别紧张,是我自费买的,不用你掏钱。”沈涵终于学会用薛志钦的语气来开玩笑。说罢,她站起身,“你在这儿稍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薛志钦以为她是去上厕所,所以什么都没问。他看见楼下不时有人往大厅正中的圣诞树上系卡片,目光回到身旁的圣诞树上,发现上面也系了一些。因为好奇,他随意的看了几张,不同的字迹,表达着相同的心愿。那些心愿是那样的美好而且单纯,尽管并不是每一个都有真实的名姓和落款,但他仿佛看到了他们写下这些字时的认真与信任,相信只要真诚,愿望一定会实现。他不禁也心动了。左右看看,才发现座位旁边,就放有水笔和空白的许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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